亂羽下意識提了手裡的一罈子酒。
“榮幸之至。”
中秋夜無人管著,洛笙領著亂羽進了後山風雨殿的大門。
在外便可瞧見院裡一株銀杏衝破了高牆探出些許枝丫,如今進了門,亂羽才發覺這銀杏蒼老粗壯,暗猜也有不下八百年樹齡。
橫長的那根枝幹上被人以靈力牽引打了個鞦韆,承載了屋子主人的歡愉童年。
洛笙見他視線盯著銀杏,眼睛一轉道:“當年籌建鏡花水月時這銀杏便在這兒,它年歲頗高,師父沒忍心伐,索性留在了院裡。”
“既然人間相信六界存在,必然也是信萬物有靈的。”亂羽垂眸,“何況掌門曾是妖神弟子。”
“萬物有靈……”洛笙輕笑,“它不知見過多少風雨,最後被困在這樣的院牆裡。”
“這便是你這住處名字的由來嗎?”亂羽打趣一句。
兩人繞過風雨殿,登上了後院的小小閣樓。
這裡地處後山,遠處有瀑布飛濺。雖遠遠地看得見林子,賞月卻並無遮擋。
洛笙隨意一坐,倚著欄杆看天邊的月。
亂羽在她身側隔著一人遠的地方落座:“仙門處處是景,怎麼想到來這裡賞月?”
小樓地勢高,天幕便只剩下一輪圓月,反而顯得空曠了些。
洛笙閉著眼感受晚間的風,任憑涼意帶起長髮吹向耳後:“高處不勝寒。”
“高處不勝寒……”亂羽拆開包裝月餅的油紙,遞了一塊過去,“你倒是風趣。”
“你又知道了?”洛笙白他一眼接過了月餅,長舒一口氣,又盯了月亮一會兒,忽的輕飄飄問了句,“過幾日那南侯爺便要來了——你會勸我過剛易折嗎?”
亂羽正巧把手裡一小塊月餅拋進嘴裡,伸了手去拿下一塊,聽她一問便一時著急嚥下了:“怎的十幾歲的嘴裡能說出這樣幾十歲的感慨?”
言下之意,他覺得年輕時尚可狂妄。
洛笙明白他話裡深意,又白他一眼。
“大言不慚。”
“過剛易折——”亂羽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吃月餅,“這詞本就不適合勸我們這樣年紀的人,何故給自己找不痛快?”
洛笙緩緩眨了眼,打算換一個話題。
“我聽那小少年說,”她兩手握著月餅不著急吃,“他的亂哥在山下素有美名——不妨與我說說山下的事?”
“我可不記什麼事,若是想起來了再說與你聽——也沒有什麼美名的,只是師父不管山中事,弟子多接委託函。”亂羽隨口一提,“初次面對那些時也有十三四歲了,拜師七八年,沒點本事怎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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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笙不接他的話,起了身又語氣輕快問了句:“這樣說來——京都千金臺,你同如今的南侯爺說——生辰在秋天。我還沒問,秋天過了一半,你的生辰究竟何時?隸屬哪個星次?”
亂羽一挑眉打趣一句:“鶉尾——怎麼?笙兒打算給我備生辰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