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邊的路燈撒下昏黃的光影,落在路邊上,樹影的斑駁在來回跳動。
周圍全是調侃的笑意,幾個外地口音的青年聚在一起眉眼輕佻,恣意囂張,渾身自帶一股不正經的江湖氣息。
倒和蔣楚曜這幫社會哥同出一轍。
不過細瞧,調侃吹噓的都是幫扎髒辮的外地人,而在雲城土生土長的社會哥們紛紛緘默不言,眼眸望著遠處光影閃爍的街頭晦暗不明。
黃毛社會哥伸手捋了捋凌亂的頭髮,囂張地上前踏出一步,微抬著下顎恨不得用鼻孔看人,氣焰非常囂張道:“你們這群外地佬們懂規矩了吧?”
“不懂咋滴!”人群中很突兀地冒出這句話。
聞言,很多人紛紛側眸望去。
蔣楚曜也眯著眼看他,眉眼輕微挑起,嘴角不自覺地溢位一絲冷笑,狂妄,自信,還夾雜著點“我是爺爺,你是孫子”的不屑。
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外地小哥觸及到他的眼神忍不住後退一步,身體的本能反應已經說明他外中內幹,已經慫了。
“不懂就再揍你一遍!”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句,氣氛瞬間火熱起來,局勢完全呈一邊倒的趨勢。
單手插著兜,蔣楚曜站著的姿勢也不規矩,此時微微抬起手腕,緩緩上前踏一步,看著他們從容不迫地道:“外地朋友遠道而來,我們自然是夾道歡迎。”
“但這是雲城,各種繁瑣規矩也希望各位能遵守。”狠人大哥微微揚起下巴,嘴角揚起一絲拽酷拽酷的笑意。
都是成天跟三教九流打交道的人,髒辮外地佬們很清楚這是在給他們臺階下,硬從嘴角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然後抱拳回了個禮。
……
餘糖對那邊的情況一點兒也不感興趣,擦著頭髮從浴室出來,行李箱的東西散落在床上慘不忍睹。
中途下機後,沈妙轉趟回了單洲城,離津南開學的時間愈來愈近,從小被捧在手心的嬌閨女突然離開,父母心裡難免會有落差。
沈妙此趟回去就是為撫平這崎嶇的落差感。
將手腕上的鐲子摘下來放在一邊的櫃子上,餘糖雙手叉腰看著這滿屋的狼藉輕嘆口氣,有說走就走的勇氣,但卻沒有善後的動力。
火紅的太陽穿過地平線露出頭,幾片厚重的雲彩又朦朦朧朧遮掩住它的光彩,透著幾分欲拒還迎的嬌羞感。
將面前的電腦合上,腦子裡裝滿了混雜的程式碼資料,程野和f洲的人聯絡之後,眉間的川字就沒再平過。
369這些年一直丟給老鱷那邊管束著,f洲邊兒上有些小勢力經常發生摩擦,這些東西都是交給他們擺平的。
可作為全球最大的資訊資料庫,現在找個人竟要費那麼多周折 。
程野琥珀色的眸子晦暗不明,開始深度懷疑他們是不是在邊境仗打多了,開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正逐步追隨祖先猿猴的生存方式。
透過窗簾的縫隙瞧見天際處一片絢爛,摸索出手機找了個專業的角度拍攝出最完美的一張,程野下意識地劃開螢幕傳送出去。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顫,寫最複雜晦澀的程式碼時都沒這麼費勁,三分鐘時間將一大段話刪刪減減最後按了傳送鍵。
程野往後靠了靠,垂在身側的指尖併攏,他的糖糖那麼聰明,一定會透過現象看本質,明白他背後刻骨銘心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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