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國,格蘭雖沒有去過,卻與它打過不少交道。
洛是天啟國人,李老頭是天啟國人,李老頭的師傅也是天啟國人。
他剛看到船上人模樣的時候就覺得有些眼熟,卻沒有往這方面想。如今再看,這些人的外貌特徵,確實與洛和李老頭有些相似之處。
可是,天啟國到底在哪?天啟國人又為什麼會頻繁出現在蘭徹斯曼?
沒等他問出,中年男子便招呼他向前走去。
中年人邊走邊說:“我帶你去掌舵室。你不需要親自駕駛行船,只需要辨明方向,根據預測出的天氣,給出最佳航線就好。”
格蘭雖有獨自駕船的經驗,卻還是第一次掌舵。聽了中年男人的話後,才明白他這個職責所需要做的事情。
兩人走到一道樓梯前。樓梯向下,裡面燈火通明。
“你一定很奇怪,為什麼要讓你來當掌舵。”中年人似乎是個話癆,一刻也不願意消停。也有可能是已經很久沒有遇到自己的同種人,所以見到格蘭感到十分親切,話自然也就多了一些。
“不會是原來的掌舵也暈船吧?”格蘭說出自己的猜想。
中年人停下腳步,回頭笑道:“你很聰明!”說完才繼續順著樓梯朝下面走去。
格蘭一陣無語。也不知道是誰給這些人的勇氣,連掌舵人都暈船,他們也敢出海?
中年男人腦袋後面彷彿長了眼睛,看到了格蘭的表情。他解釋道:“其實他們已經很厲害了。試想一下,一隻深居沙漠裡的駱駝,能夠安然無恙遊兩個月的泳,多麼了不起呀!”
雖然他的比喻很糟心,但是格蘭已經明白他的意思。看樣子,船隊已經行駛了兩個月時間。
兩個月時間,天啟國距離蘭徹斯曼似乎也不算太遠。
中年男人帶領著格蘭來到一扇木門前,隨著他推開房門,格蘭便看到一個背影。
背影是一位男人,從他鼓起的全身肌肉來看,這人應該很有力量。但是力量在大海里可不好使。
聽到動靜,那人轉過身來。見到格蘭這張陌生面孔,他不由愣了一下,而後才問道:“他是誰?”
他臉上泛著古銅色光澤,看樣子大概有三十多歲。
“大人為你找來的幫手。”說完,他回頭對格蘭介紹道:“這是二牛,也是這艘船的掌舵。”
二牛,真是一個貼切的名字吶!
格蘭點了點頭,自我介紹道:“格蘭。”
二牛愣了一下,顯然沒有聽懂。中年人翻譯之後,他才反應過來,雙手朝前方一拱,朗聲道:“久仰久仰。”
這下輪到格蘭發愣。聽了中年人解釋之後,心中不由納悶:“我又沒去過天啟國,你怎麼就久仰我了?”
他不知道這只是天啟國用來客套的說辭,不過他倒也沒有深究,對方愛久仰就久仰吧,反正這事他也管不到。
介紹完後,中年人並沒有離開的意思。他從背後拿出一個鐵質酒壺,懶散地坐在木牆邊用麻袋裝盛的乾草堆上。
掌舵室不算大,裡面沒有桌子凳子之類的擺設,有的只是幾堆乾草。
格蘭也不嫌棄,找個一堆乾草坐下。二牛見兩人都坐下,自己便也找了個角落。
船在行進過程中是不需要隨時看著的,所以掌舵這個職位倒也還算自由。二牛從屁股下的乾草裡面翻出兩個瓷制酒罈,並遞向格蘭一罈。
格蘭也不客氣,接過後拔開用紅布包裹的木塞,便痛飲一口。
“哈~”
烈酒入喉,格蘭忍不住發出聲音。這酒與萊曼酒館裡的酒不同。相比之下,這酒雖然甜味不足,但是香味濃烈,讓人喝著十分痛快。
二牛掌舵喝了一口之後便於中年人閒聊起來。格蘭完全聽不懂,所以也就沒有參與。他自己一邊抱著酒罈,一邊透過掌舵室前方的視窗看向天空。
今夜的月亮格外圓,就像是蘇菲兒嬸嬸曾經做過的綠豆糕點。因為島上物資匱乏,所以他也只是吃過一次。不過那個味道他至今也沒有忘記。
以後,當然更不會忘。
不知什麼時候,對面的兩人停下了談話,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格蘭。二牛也算是船上酒量極好的人,但是也不曾像這位叫做格蘭的傢伙那麼猛。
就拿手裡的這壇酒來說,他少說也要喝上三天才能喝完。而格蘭卻抱著酒罈沒有停歇,才這麼一會兒功夫,便已經見底。
他不知格蘭的悲慘遭遇,只覺得對方是個純爺們,心中不由對他高看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