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要說了,這件事都是我的錯。”
電視裡,面對各種鏡頭和記者,張大勇猛地暴了起來。他站起來,對著記者大吼道:“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們有什麼事都找我來。放過迷兒,他是無辜的。”
什麼叫做越描越黑,什麼叫做白月光,什麼叫做綠茶婊。
張大勇表現出憨厚的模樣,彷彿要抗下一切。然而,一切只是彷彿,隨著他的怒吼,幾乎每個人都相信這一切都是陳迷的錯。為了保護陳迷,這個老實巴交的男人想要犧牲自己承擔一切。
“少夫人,你真的太過分了。我家少爺和夫人哪裡對不起你了。”谷姨顯然也是一名被誤導的人。她看著陳醉,聲音有幾分悲痛。她甚至沒有像往日一樣顧忌身份尊卑,而是大聲的責備:“少夫人,你配不上我家少爺。”
陳醉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可是,她現在能說什麼,說自己是無辜的,自己是冤枉的,還是說,自己壓根不是陳迷,這一切都和自己無關。
看著電視裡,張大勇毫無廉恥的繼續編著謊言,在電視的眾人面前裝出無辜的模樣。
屋子裡隨著張大勇‘義無反顧’的犧牲,氣氛變得一點點恐怖壓抑起來。明明是西式簡歐風格的白色裝修,在此時也不能夠讓客廳變得明亮寬敞簡潔,反而更讓一種寂寞的冷意。
陳醉感覺到後背一冷,便再也忍不住。她衝上去,猛地關上了電視。
“不是這樣的,傅晉訣,你聽我解釋。”陳醉有幾分歇斯底里,她替自己委屈,也替妹妹陳迷委屈。她憤怒的看著傅晉訣,彷彿遭到他的願望讓她格外的痛苦。
傅晉訣臉上的陰冷卻在這時候收了起來,他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外平靜,彷彿和普通的客戶待在一起。他就那麼安靜的看著陳醉。
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傅晉訣,讓陳醉感覺更加可怕。她感覺完全琢磨不到傅晉訣的心思,不明白她下一步會做什麼。
“少夫人,谷姨看不起你。你對不起傅家。”
看到電視被關,谷姨忍不住的再次出口。她看著陳迷,臉上不時過去的恨鐵不成鋼,也不是溫柔的慈祥,她因為年邁而一點點渾濁的眼睛裡帶上了一絲恨意。
谷姨對陳醉來說,算不上親人。但被這樣的眼神看著,陳醉還是感覺特別難受。
“谷姨,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陳醉看著谷姨,想也沒想,便急匆匆的開了口。她太想要周圍的人知道,事情不是這樣的。電視裡的一切都是張大勇母子惡意的行為。
“少夫人,你不用和我解釋,我就是家裡一個傭人。你該道歉,該解釋的是少爺和死去的夫人。”谷姨失望的搖了搖頭,轉身對傅晉訣示意一眼,就離開了客廳。
客廳,又一次只剩下陳醉和傅晉訣。
只是這一次,客廳裡的氣氛比平常任何一次都要恐怖。壓抑的氣氛,安靜的氛圍,陳醉甚至能夠聽到自己的喘息聲。她一動不敢動,她不知道自己是該主動解釋,還是等傅晉訣詢問。
“陳迷,你真髒。”
打破死寂的是傅晉訣。他那單薄的薄唇輕輕顫抖,說出的話平靜沒有感情的起伏,彷彿在陳述事實,彷彿在讀一本書。然而,話語裡的每一個字眼都令陳醉難受。
這種難受,是為當年妹妹陳迷受到的委屈,受到的欺負難受。這種難受,也是自己背了黑鍋後無助的難受。
陳醉感覺自己的心彷彿被丟進了一個沸水鍋,那高達一百度的熱量快要將她毀滅了,她感覺窒息,感覺無助,偏偏全身又不安的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