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以前,吳應霞一直認為,侄兒吳中誠的武功比不上侄兒吳中海,是因為兩人所獲得的資源和教育不同。
吳中海的爺爺可是在吳家當家做主的,私下裡肯定給吳中海開了小灶。
但現在,吳應霞茫然了。
曾明亮可是一個內地小子,還是一個因為中了彩票才驟富的內地小子,他又能獲得多少習武的資源?
可他昂然站在這裡,和微有些陰鶩的吳中誠一比較,優劣立分。
吳中誠,枉背了一個長房曾長孫的名頭,卻不管是氣魄,還是氣度,都不如曾明亮!
吳應霞心裡暗暗嘆息,然後硬起心腸,對著忿然的吳中誠道:“誠兒,我知道你一向看不起帝都以外的人。不過,你是我們吳家長房的希望,你的目光就應該不侷限於一地,一城,不能抱著成見去看待任何的新興事物,否則,你會逐漸被市場淘汰的!”
她再指指曾明亮手中的絲綢:“雖然我也很想你贏,但我不想說謊。這些絲綢,確實是比之前我們所用的真絲綢要好一些,是真正的,百分百的桑蠶絲!”
“所以,小曾這次是很用心地準備了禮物。誠兒,能認真準備禮物的人,都值得我們尊重,而不是被我們嘲笑。禮輕情意重啊!”
一口說完,她心裡暗想,姐好歹也是吳家正而八經的姑奶奶,不能信口雌黃啊,不然,把良幣故意斷成劣幣,萬一這姓曾的給其他人送貨,將自己的結論宣傳出去,豈不是讓自己在同行面前丟大臉?
所以,不好意思,中誠侄兒,姨不能昧著良心幫你說壞話。
吳中誠呆住。
他怔怔地看著她,完全不敢相信,就是這麼一匹絲綢,就讓這位素來疼愛自己的小姨背叛了自己,還幫著敵人說話,還責斥自己格局太小。
小姨,我們才是一個房的啊,我們應該同舟共濟啊!
天下這麼大,什麼絲綢咱吳家弄不到,你卻為了這麼一匹絲,投入二房的懷抱?
而且,他還不是二房正兒八經的主人,僅僅是姻親後輩而已!
長房其他人,同樣是驚愕地看著吳應霞。
這……什麼情況?
你怎麼窩裡反啊?
“說得好!”楊歡珍卻是在吳應霞責斥過吳中誠之後,立刻高聲而贊,再又欣然地看向高坐主位的吳老:“舅舅,霞兒很不錯,很公正,說了公道話,該獎。”
她再嫌惡地盯著牙關緊咬,臉色已羞惱成一片鐵青的吳中誠:“還有中誠,雖然他有木牌,但他太注重練武,忽略了道德品質的培養,居然當眾貶低長輩和平輩親友,必須重重懲罰,以免他以後再犯!”
該獎?
重罰?
所有長房的人,頓時將注意力從吳應霞身上移開,再刷地一下,投在吳中誠的身上。
三房和四房的人們臉色微有異樣。
早聽說過當年的太姑奶奶脾氣大。
果然,眼前這位姑奶奶的脾氣也大。
要知道,因為曾爺爺早逝,哪怕是吳老,也不曾這樣當眾嚴厲數落過吳中誠。
“呃……”吳中誠的爺爺吳清北見大家都在沉默,頓時輕咳一聲,不自然地抗議:“珍妹,中誠只是開個玩笑而已,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