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中誠和吳應霞算是吳家的重要子侄輩,見慣了好東西,自是發現這絲綢上反射出來的光芒相當舒服,顯然質地是不錯。
可我要的不是不錯啊!
而且,曾明亮那自信的語氣,也讓吳應霞心裡不滿。
一個普通的手藝人研製出來的手工絲綢,也敢誇口與市面上的高檔絲綢相比?
坐井觀天!
她那描了眼線的眼珠子微微一轉,很快就爾雅地笑了起來:“若是說其他的東西,我沒見過的、沒買過的,我相信會有很多,但若說是布料和絲綢,我還真的很少碰到未曾見過的。”
“這幾十年來,我一直在跟絲綢打交道,基本上,很多絲綢我一摸,就能知道,它們產自何處,是用什麼手法來加工的。”
說到這裡,她一邊傲然地看向曾明亮,一邊抬手摸向禮品盒裡的絲綢:“看這光澤,就知道是絲杭出產的……。”
然後,當她的指尖觸控到絲綢的表面,她的話音嘎然而止,她的高傲和不屑也迅速僵住,她自己更是像見了鬼似的,猛然垂目看向盒內的絲綢。
曾明亮笑了。
很鎮定地笑了。
說啊,你怎麼不繼續說下去?
你要能說得出是哪一家生產出來的,我馬上就跟你姓!
吳應霞的突然失聲,頓時讓旁觀的吳中誠意外地挑眉。
本有些擔心的楊歡珍見此精神一振。
吳老和吳清劍,以及和二房關係不錯的一些吳家人均是眼睛微亮。
楊立偉、聶成梁先驚訝,再恍然,然後偷偷抿嘴忍笑。
足足過了近半分鐘,彷彿僵成了木偶的吳應霞才猛然將盒內的絲綢拎起了一小截,急切地揉了揉,再又將它舉起來,對著燈光照了照。
再數秒,她那化了淡妝的臉上,便露出幾分驚容,繼而這份驚容又變成了掙扎、矛盾,那目光也有些飄乎。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除了曾明亮之外,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盯著還在發呆的她,目光各異。
又耐心地等了幾秒,本已經勝券在握的吳中誠見這位小姨並沒有如自己暗示的那樣立刻做出判斷,便知道,曾明亮帶來的絲綢,應該質量不錯。
但是,就算你質量不錯,只要你是二房的親戚,我就要貶低你!
所以,霞姨,你還發什麼呆?你忘了你是長房的人嗎?
這個時候,就算它的質量真的很好,你也不能窩裡反,跟我唱反調啊!
只要你否認了它的質量,500萬元可就到手了!
他眼珠子一轉,突然大聲提醒:“霞姨,怎麼樣?這絲綢的質地不怎麼好吧?”
這聲催促,在寂靜的屋內,顯得格外地響亮。
楊松珍目現怒意。
僵住身體的吳應霞則是臉現掙扎,也有幾分遲疑。
500萬元啊!
最近自己的手頭是有點緊,500萬元,哪怕是隻分一半出來,也能夠讓自己的週轉變得輕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