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氏活了一把年紀了,還是活久見!
她氣得滿臉通紅,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怒瞪著她:“女子要順從,知禮,恪守三從四德。
你爹孃貼身嬤嬤有沒有讓你背過《女誡》、《女訓》、《女論語》、《女範捷錄》?”
舒芫茹撇了撇嘴,“那些書都是約束女子的行為習慣的,兒媳不愛看。
母親,嚴陽殤瘋了,我會請宮中的大夫,把他給治好的,要是治不好我會照顧他一輩子對他不離不棄,我嫁過來的嫁妝足以夠我夫妻二人幾輩子的揮霍了。
但是他想納妾跟別的女人親近,這是絕不可能的!而且,兒媳想帶他搬出去住,找個僻靜的地方給他養病……”
“你你你……”費氏緊捂著胸口,一口氣上不去,直接被氣昏了過去!
“母親,母親……”
先是孫子被氣瘋,再是自己的兒媳被氣暈,雖然兒媳醒來後身體並無大礙,但是嚴老夫人還是動怒了。
再顧及舒芫茹的身份,她也得罰。
舒芫茹關在了祠堂裡,先是對著嚴家的列祖列宗懺悔,再是把《女誡》、《女訓》、《女論語》、《女範捷錄》這幾本書抄記一遍。
只是還未到下半宿,她就被老夫人派來的人,叫回雲居院去就寢去了……
天剛矇矇亮,守在嚴家後門的一個門房,還靠在牆角,打著呼嚕呼呼的大睡。
兩個黑影,輕輕地來到了門前,扒開了門栓,把門給開了。
出了後門,街道上清清冷冷,颳起的晨風泛著如霜般的陰冷。
主僕二人低著頭在街上走,走了一段路後,嚴陽殤停下了身。
他從嘉慶的膀上取包袱下來,“把包袱給我,你回去吧。”
“三少爺!”嘉慶嗚咽出聲,拽住了即將脫他手的包袱,他聲啞住了,“咱,能不能不走嘛?您也說外面動盪不安,我擔心您吶!”
嚴陽殤鼻子也泛酸,他深吸了一口氣,“嘉慶,我熬不住了,你保重,也讓我娘多保重。
我要是在外面混好了,會想辦法把你和我娘一起接過來的!”
嚴陽殤用力一扯,把包袱給扯了過來,他背在了肩膀上,頭也不回的走了。
“三少爺,三少爺……”嘉慶看著前面的那一道身影,哽咽著獨自落淚。
以往不到巳時早上十點)不下床的舒芫茹,今天天不亮就醒了。
她睡不著了,滿腦子都是嚴陽殤的臉。
她很擔心他,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擔心他。
她從床上坐了起來,睡在床外與她有一帳之隔的邱嬤嬤聽到動靜,也跟著醒了。
透過帷帳,邱嬤嬤看到舒芫茹坐在床上發愣,她出聲問道:“小姐,你怎麼了?”
“嬤嬤,我想嚴陽殤了,我要去看看他。”她說罷,心緒不安的下了床。
“小姐,你還沒有穿外衣呢,外面黑你等著老奴啊!”
冬天,天黑得早,亮得慢,今天起霧了,長長的走廊還蒙著一層霧氣。
醉霄院並無燈火,外面也沒有人守著,主僕二人直接推門,進了內房。
“嚴陽殤!”舒芫茹掀開床簾,窗外隱約的天光,讓她好像看到床上沒有人。
邱嬤嬤提著燈籠,往床上一照,床上空空的。
枕頭上卻放著一封信!
陽殤不孝,母親親啟!
舒芫茹心中的不安加重,她拿起信,趕緊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