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內燒著一個炭盆,炭盆上架著一個鐵襯架,架子上燒著一個鐵鍋。
鐵鍋的兩個鐵耳朵,由兩根捏在一起,彎成一個圓弧的鐵絲將這兩耳朵給串起來。
鐵鍋上夾著兩根筷子,筷子上盛著一個鐵碗,碗中裝著一塊杜仲膠,鍋中燒熱的水騰出的水蒸氣就衝到鐵碗底上。
杜仲膠遇熱,熱度達到一定的程度,就會將碗中的杜仲膠給融化。
左容贏拿夾子夾了鐵碗放在桌子上,他取下一個琉璃瓶的瓶蓋,用薄薄的鐵平勺,往蓋內的螺旋內部刷上一層杜仲膠,並將它塗抹均勻。
失去熱氣的杜仲膠很快就凝固變硬了。
左容贏將琉璃瓶中倒入了冷水,倒到瓶內的三分之二,再見螺旋狀的瓶蓋給扣了上去,扭著擰起來。
他再拿著瓶子倒立起來,瓶中的水全都下聚到瓶蓋,無一滴滲透,他搖晃了晃,還是無一滴滲透露出……
小傻子做的杜仲膠,用上了。
小堂彙報完,左容贏平穩地將手中的瓶子放在了桌子上,似乎早就料想到了林青禾不會在嚴家出事。
“離宵禁還有多久?”
小堂朝後望著了外面的夜空,“主子,大概還有一個多時辰。”
左容贏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他拿著鑷子把鐵碗放回到了鐵鍋口,架著的筷子上。
他該去接小傻子去了!
“把桌上箱中的琉璃瓶的瓶蓋都跟我剛剛一樣,塗上杜仲膠。”
他離開了之後,小堂把鐵碗給拿到了桌子上,他坐在了椅子上,從箱子裡拿出了一瓶琉璃瓶。
取下了鐵製的瓶蓋,他拿著一個小平勺,在碗中裹了一層杜仲膠溶液,他再開始塗抹到內瓶蓋上。
瓶蓋不大,蓋子中間還有一根直起,不長不短的鐵柱,這就讓不大的瓶蓋減少了部分的空隙,而增加了塗抹塗勻的難度。
他用夾子夾著瓶蓋細細的塗抹,一個意外就會讓勺子碰撞到了蓋子上的鐵柱上,這還是其次。
更多的是因為杜仲膠冷卻得速度太快了,它一冷就變硬,就會凝固在勺子上,根本就不好塗瓶蓋……
而且,一個瓶蓋還未塗抹好,放在桌子上的鐵碗中的杜仲膠,也全都凝固住了。
小堂只好把鐵碗放回到了鐵鍋上,拿著未塗好的那個瓶蓋坐在了炭盆旁塗。
塗抹厚巴巴的,蓋在瓶子上扭得艱難,他只能用夾子夾著鐵蓋子,放到鐵鍋內部,讓蓋子裡面凝固的杜仲膠融了。
他再舀些到碗中,再重新塗抹內部。
火烤得身上熱,他臉上出汗,握住鐵勺子的指頭也冒汗。
主子做的如此順利,靈活又便捷,他將主子做的步驟也記下了,怎麼還是做的那麼笨拙呢?
齊國上上下下都行宵禁這一政策。
嚴家雖然有客房,可以讓醉酒的賓客在宅子裡歇一夜,但大家都住在府城內,說遠的也沒有多遠。
大多人就算是喝得伶仃大醉,都是會讓自己的侍從,攙扶自己回去住的。
開了宴席,大夥吃飽喝足,閒著聊聊,也都散了起來。
出了嚴家,歐陽夫人瑾夫人萱夫人三人都拉著林青禾,把她給拉到了一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