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今天下午,皇軍攔截到的一份密碼,乍看是彩票廣告,但實際上,是地下恐怖組織在傳遞訊息,跟他們新一波的暗殺活動有關。”
“請諸位來,就是要破解這份密電,防患於未然。”
王香田拿了一張彩票廣告,對列席的五個人如是說道。
醉酒的顧曉夢恢復了一點清醒,不過還是那樣傲氣,其餘的人也沒變化,該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
“滑稽了,在場除了李組長,都不是專業譯電人員,來幹嘛?湊牌局呢?”白小年的話有理有據,雖然腔調還是那麼陰陽怪氣。
“白副官,命令由日本駐屯軍軍部直接下達,還請各位都能夠——全力配合。”王香田捏著煙,雲淡風輕地說。
把這個東西丟擲來,當然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觀察,觀察這五個人的反應,雖然王香田和武田都沒指望敲山震虎、打草驚蛇就能找出老鬼——或是老槍,但只要是人,總會露出破綻,不是嗎?
“這件事咱們軍部知道嗎?”吳志剛問道。
“不知道,司令去南京出差了,後天才回呢。”白小年依舊漫不經心地修著指甲,桌子邊的幾個人面色各異,這一切,都被王香田收在眼底。
金生火心裡最虛,這與他的性格有關,貪財怕死,懦弱,和大部分官僚相同,自己的靠山大不過日本人,只要表現的積極一點。
他拿著彩票廣告問了一圈,白小年和吳志國表示自己不擅長,而專業的李寧玉也說了,這種密碼,沒有母本根本破譯不了。
“母本在這!”一本帶著血的小說扔在了桌子上,卻是晚清四大譴責小說中的孽海花,武田從陰影中走出來,不僅帶來了母本,也帶來了壓力。
破譯的工作結束了,五個人也知道了他們被找來這裡的原因。
“我們發出了一份假集會通知,司令部裡的內鬼信以為真,就發出了行動的情報。”王香田走了過來,拿著那份五個人經手的電報。
“百草堂的集會通知,只有你們五個人經手,也就是說,潛伏在司令部,竊取情報的老鬼,就在你們之中。”坐在主位的武田用生硬的漢語侃侃而談。
“不管是誰,請自首吧,我保證你會收人道待遇。”
武田走了,他這一番話雖然輕飄飄的,但他們一路上都看到了荷槍實彈的憲兵,架在高處的機槍,面貌獰惡的特工,都給武田的話提供了有力的註腳。
更何況,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武田嘴裡的聊齋說服不了任何人,“人道待遇”這個詞,無論是日本人還是汪偽政府,從來沒體現過。
“對不起,職責所在,鬼不顯身,沒有人能走出這棟樓。”王香田細緻地觀察著所有人。
夜深了,王香田的觀察還在繼續,竊聽、望遠鏡都派上了用場,現在還沒有監控攝像頭,不然觀察的工作會更輕鬆一點。
五個人有四個房間,顧曉夢和李寧玉一間房,三個男的各一間房。
兩個女子正在說一些閨房話,包括李寧玉的男朋友,一個姓劉的話劇演員,卻已經失蹤好幾天了。
還有李寧玉的旗袍開了線,顧曉夢家裡是大豪,女紅的手藝不差,翻針找線幫李寧玉補了起來。
兩個人聽到了一段唱腔,儘管用的是方言,但兩個女子好像都能聽懂這種方言。
“我本是臥龍崗散淡的人,憑陰陽如反掌保定乾坤……”
李寧玉走到陽臺上,發現正是住在隔壁的吳志國。
“剛唱的什麼調啊?”先走出來的李寧玉點了支菸。
“唐山皮影戲,空城計,”吳志國的表情很柔和,和許多人看到美女時一個表情,和善而又不失諂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