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巨人砸爛了大門之後,婺州節度使看到了呂端。
這個被高層同時看重的青年才俊被婺州節度使死死盯住,至於他旁邊的錦衣秀士,被他直接忽略了。
在婺州城裡,王知州老邁無能,只有這個呂通判是他最大的對手。
“呂通判,你這是什麼意思?”婺州節度使指了一下石巨人,呂端一出現,石巨人就減緩了砸牆的進度,傻子都能看出來問題。
“我是什麼意思?”呂端屹然不動,“我倒要問問張節度了,劉家堡七十七戶人家,十四里鋪十八戶人家,小山村九十四戶人家,都去哪了?”
“我大宋共有人家七百萬戶,你張節度麾下的兵馬,這半年就殺了二百戶,一年半就能殺七百戶,若是天下藩鎮人人如此,不用鬼蜮成災,光是亂兵就把百姓殺絕了!”
呂端這是在偷換概念,只有兩三個人的小門小戶,能跟動輒幾百上千人的高門大戶比嗎?
“信口胡言!”婺州節度咬死了嘴,決不能在公眾面前承認,“我聞婺州郊野多有鬼怪野獸,許是這些村落是遭了邪魔!”
“呂通判,誣衊大臣,罪當反坐,衝擊大臣府邸,論罪當流三千里,你是要三法司裡走一遭嗎?”婺州節度咬牙切齒地說著。
“還敢抵賴!”呂端怒斥道,手中現一笏板,頭頂現一帛書,浩然正氣充塞胸臆,“拿上來!”
一聲弦響。
而且是很重的弦響。
就在呂端回頭叫人的時候,婺州節度的身後射出了一支箭,勁力十足,非八尺大漢、虎背熊腰之卒不能發,撕裂空氣,實心箭被他搞出了鳴鏑的聲音。
“中計了!”婺州節度臉色丕變,難看的像是死了老子娘,文官殺武官,除了要武力壓制之外,還要佔著道理,讓二大王和各地藩鎮無法為其張目。
他記得很清楚,麾下計程車兵,在最近的幾次劫掠裡沒留下一點能證明身份的東西,這是他特意要求士卒的。呂端什麼也拿不上來!
但是這一箭射出去,就變成了他婺州節度做賊心虛,要殺人滅口,眾目睽睽之下,呂端就是把他當場格殺,趙光義和他的恩主王審琦也說不出什麼來。
關鍵是,這一箭是誰射的?
婺州節度憤怒的回了頭,和他的親兵指揮使來了個對視,在他眼裡發現了迷茫、驚慌等神色。
“好個老饕!”馬德音上前一步,把那支箭攥在手裡,同時在心裡稱讚了一下孫老頭,不愧是能在《聊齋》裡佔了一篇的奇人異事,這一箭射的精妙,聲音大還沒力氣。
“縱容麾下大掠村邑,公然射殺朝廷命官,此等武將,養之何用!”
“如今天下,鬼怪橫行,妖邪四起,非有武力不能保境安民,然此等驕兵悍將,過境殘民,目無軍紀,驕橫跋扈,害民之甚,厲與鬼怪。”
“還請先生出手!”
馬德音點了點頭,呂端這個想法跟他不謀而合,沒有約束的軍隊,可以起到的作用比家養的狗還小。軍隊只有在紀律和法規的管理在,才能成為保家衛國的長城,否則,就是養了一夥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