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無聊的事,一是給小孩子講課,二是跟槓精講道理,三是聽和尚們辯經。”金部長如是說。
古代,肯教蒙學的,要麼是久試不第的老秀才,只會填鴨,背不下來就打;要麼就是真有心性的大儒,肯耐下性子給小孩子解釋和重複,“蒙以養正”。
現代,在網路上跟槓精交流毫無意義,你跟他道理,他跟你講人情;你跟他講人情,他跟你講法律;你跟他講法律,他跟你講道理。
而聽和尚們辯經,就是他們現在在做的事情。
一個巨大的鏡面漂浮在天空中,其中的景象正是戛舍佛塔,那裡正在佈置辯經的場地。
鏡面一陣波動,又顯示出空默禪師一行人。這一票人,一路上留下了不少人幫助善男信女,還剩下五千多人,一個個臉上喜氣洋洋,高興地像歡喜羅漢。
迎接他們的五百比庫僧團警惕地盯著這些外來的和尚。當真的外來的和尚好唸經,這些外道僧人只是隨便走走,就有許多信眾改了信——關鍵他們還不知道自己改了信。現在這些地上佛國的精銳一個個嚴防死守,不讓空默他們接觸村落和寺廟,嚴肅的像護法金剛。
地上佛國邊境的眾人看著大笑起來,“看起來空默他們快到了。”
在邊境待命的人裡,除了以金部長為首的政府力量,剩下的大部分是武行和世家的人,玄門一個沒來,諸子百家也沒來人。
而這面如同巨大鏡子一般的法術是者摩的得意能力,這頭修煉千萬年的藏馬熊能借用青海湖的力量,利用大湖和陽光的力量觀察遠處。
當然,這個法術肯定不止望遠鏡這一個用途。這頭老熊在青海湖盤踞數千年,連天上的金雕、水裡的湟魚都要甘拜下風。
因為八大王自己犯蠢,使得原本的攻擊計劃受阻——雅魯藏布江開閘防水,在印北造成一個洪澇區,再利用水妖們的天賦神通疏導水流,就成了一片沃土。
基建、屯墾、駐軍,這片正好和地上佛國、不丹接壤,就像一把刀插在哈奴曼的婆羅門世界軟肋上。
可惜,少了個能推導山川地脈的八大王,鼉龍的興風作浪、太湖錦鯉的趕山鞭、者摩的龐大法力沒了用處,所以把者摩調了過來。
“入場了,”隨著金部長的一聲喊,兩大佛門派系的辯經會開始了。
杜拉維身著赭黃色僧袍,簡樸的坐在高臺上,身後是五百比庫僧團。這些僧人是地上佛國選出來的精英,個個都是神通俱足、念力精擅的阿闍梨,在華夏的體系裡評選,至少是五級強者,地方門派掌門級別的。
對面的空默也不帶童子,把布袋和尚留下來的口袋塞在腰間,坐在法力顯化的蓮臺上。各個寺廟的主持,只要到了五級的都各顯神通,仔細看看倒比對面的還多。
天花亂墜,地湧金蓮,青獅點頭,白象聽經,龍女捧珠,童子善財,地藏王度鬼,雷峰塔鎮妖,一時間異象紛紛,在氣勢上就壓住了對面。
澄根也在其中,他把唐代傳下來的千佛袈裟穿了出來,光明大作,背後形成一席金光,隱隱有佛像在其中持印而坐。
他在經過祥念老和尚灌頂之後,也是五級強者,之所以有人說他德不配位,只是因為他主持的寺廟是供奉六祖金身的祖庭罷了。
“我等辯經,共分七場,合七寶之數,”空默按照辯經論法的一般流程發言。
他是遠來的客,先定規矩,而此地的東道杜拉維後定規矩。空默選擇了確定辯經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