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官一聽馮丕的話,紛紛看了看。
眾人其實心中早已猜到,馮丕帶著愛子宴請他們,表面上說是要在離開林州返回青州表一表心意。
可為官多年的他們,哪能看不出馮丕那點小心思。
各自相互看了一眼後,眾人心中已是有了計較。
轉運使曹正衝笑看著馮丕道:“事情即然已經過去了,那就過去了,馮大人你又何必揪著此事不放。況且,那步青甲乃是翰林學士李仲點的解元頭名,如果你公然打他一頓,或者暗裡如何,那必定會驚動李仲的,甚至還會驚動陛下,實在得不償失的。”
“是啊,馮大人。此事已然過去,即便你有何想法,那也是無濟於事了。畢竟,驚動陛下這事,到時候那代價可不低啊。”提倉使劉德勝一副笑眯眯的樣子,盯著馮丕。
馮丕聽著二人的話中有所指,心中暗喜,“諸位大人,你們可別太高看了他步青甲。即便他被李仲點了此次鄉試解元,那又如何?就他那文采,連我兒都不如,何以中得舉?況且,下官聽坊間傳聞,在鄉試之前,他李仲秘密潛進林州城,早已與那步青甲有所勾連。下官甚至還懷疑,李仲早已把試題告知了他步青甲,所以他步青甲才能中得舉,並被李仲點為解元頭名!”
轟~~
眾官實在沒有想到。
馮丕盡打著這樣的算盤。
科場舞弊。
這樣的事情,對於之前的他們來說,那是家常便飯,根本不值得一提。
可就因為這一次的鄉試,又因李仲的到來之後,他們損失了太多利益,更是讓一些同僚下官們的子侄親屬都失去了中舉之機。
江南省的這些官員們,本想著即然是皇帝的旨意,那就尊旨行事,哪怕李仲抓了不少人走,他們也當作破人免災。
現在,當下,此刻。
馮丕一言卻是道出了他打的算盤,這不得不讓一眾官員們給驚得讓他們都覺得馮丕好大的願景啊。
原本,他們還以為馮丕只不過是想好好敲打敲打一下新解元,大不了把步青甲的腿給打斷了事。
可他們著實沒有想到,馮丕的膽子如此之大,大到超過了他們的預料了。
眾官又是相互看了一眼。
這一眼,並非剛才那般,似達成了某種共識,而是在相互詢問。
安撫使古疑無聲無色。
提刑使周克搖頭。
提學李茂華也搖頭。
提倉使劉德勝好似在猶豫,臉上所掛的眉毛,皺得如扭在一起的繩一般。
到是轉運使曹正衝,臉上掛著的並不是猶豫,而是笑,而且更是向著古毅輕輕的點了點頭。
曹正衝這一輕輕點頭,古毅立馬看向馮丕,“馮大人,你可知道,你說的這些話的後果?汙陷朝廷命官,且又是翰林學士,其後果可不是降職這麼簡單。如果此事非真,馮大人你可知道下場會如何?”
“下官當然知曉。但為了維護我皇朝科場,下官必須站出來。陛下不是曾言嗎?革除科場舞弊,是他這一生必行之事,以革出科場舞弊諸事,狀大我朝之清吏。而他李仲受陛下恩寵,卻行私意。下官定要為我朝廷清除這些害群之馬,以正我朝綱!”馮丕的話,說得大義凜然,好似真如一個清官一般。
如不熟悉他的,還真以為他就是一位清官。
古毅等人再一次的看向對方。
暫時沒有達成共識,也沒有分歧。
曹正衝突然起身,“馮大人,此事非同小可,還請容我等商量商量再給與你答覆。畢竟,此事涉及到翰林學士李仲,一切都得查證後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