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青甲的話一出。
馮午德臉色變得蠟黃,隨之由黃轉青,由青轉白。
同時。
那些曾經賭咒發誓的人,同樣也如馮午德一樣,臉色變了又變。
他們心中明白的很。
讀書人的規矩,還真就不能破。
一旦破了,別說他們以後如何了,怕是在這林州城中,都會成為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了。
其實。
到也非讀書人的規矩不能破。
除非你不參加鄉試,不中舉,不為官。
要不然,你要是敢無視讀書人的規矩,參加了鄉試、會試的,中了舉,成了進士,做了官,以後誰會相信你說的話?
一個言而無信之人,誰又願意跟你一道?誰又願意把你當作好友同僚?
背後,指不定如何編排你呢。
甚至,即便做了官,到時候也會遭人排擠。
但話又說回來了。
在朝中也好,還是在野也罷,言而無信的小人,其實普遍存在。
只不過,他們已經組成了一個聯盟一般,自成一派。
但就這樣的人,即便自成一派,可依然不受他人待見,哪怕就是朝中的大貪大奸之人,也都對這些言而無信之人嗤之以鼻。
為此,一旦某個讀書人,曾經做過言而無信之事,即便他考中了進士第,未來的成就,也高不到哪裡去。
能做到知府,這就已經是他最高的成就了,京官,就別想了。
這,也就是馮午德等人臉色大變的原由。
深知厲害的馮午德,腦中快速思索。
突然,臉色煞白的馮午德,好似想到了什麼破解之法似的,臉色再次一轉,掛起了謙虛的笑臉,抵近步青甲,輕聲道:“步青甲,這次是我的錯,能否看在你我相識多年的份上揭過此事。那一千金,就當是我馮午德孝敬你的,你看如何?”
“喲!馮無德,你這是求我呢吧。不過,你這臉變得也忒快了些。剛才還叫囂著要讓我步青甲如何如何呢,怎麼這一轉眼間,就求我揭過今日之事。馮無德,你看我步青甲是缺錢的人嗎?還是你認為我步家缺錢。一千金,想換你的名聲,你覺得你的名聲就值一千金嗎。”馮午德輕聲央求,但到了步青甲這裡,那話可說得有些大了。
瞬間。
所有人都紛紛看向馮午德。
“馮午德原來是這樣的人,看來我以前還真是瞎了眼。”
“真沒想到,一直道貌岸然的馮公子馮午德,卻是這般的小人。”
“我李某人,真是瞎了眼,我一直以為他馮午德是一個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有諾必踐之人,可真沒想到,他如此這般小人。”
“呸。我張某人真是噁心至極。前兩日,我還與他同桌食筵,現在想來,真是噁心。”
“如不是步公子,我等差點要被他馮午德的表相給騙了過去。實屬慶幸,慶幸啊。”
臉已經撕破了,步青甲已然要把這事做絕。
不管是當下的仇也好,還是以前的仇也罷,全部集在一塊報。
一眾奉承步青甲的秀才們,此時個個義憤填膺般的,全部開始倒戈,紛紛指責起馮午德來。
連帶著,個個都開始捧步青甲。
踩低捧高,常見之事。
被一頓指責的馮午德,此時的他,臉色再一次的變得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