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監盯著三保沉『吟』了一會兒,說:“也罷,我就告訴你實情。我剛進大內之時,管我的老太監是個功夫好手,帶我入門,他常讚我是千年不遇的奇才。
“宮中收集了許多門派的武功秘籍,還有佛道二家的各種法門,我負責管理書庫,常看這些東西,慢慢悟出了一套功法,取名叫向陽神功,以明這門功法尋陽顯陰,浮光掠影的特『性』。自覺尋得了天人化生、萬物滋長的要道。
“找到了弟弟後,我把向陽神功傳授給了他,可他的功夫似乎總是比我有些偏差,開始我還以為是資質問題,慢慢才發現不對勁。
“我家只剩了這一個弟弟,雖然年紀不小了,我還指望他能為我家傳宗接代,把我這門功夫繼承下去。不想他練了這功法後,雖然人慾日增,但似乎陰毒入體,常有不適,連『性』情都受了影響。”
三保聽到這裡,冷汗直冒,心中暗罵老太監怎麼教了自己這麼坑人的心法。
老太監接著說:“我這些年功力大進,靈感日強,那天在祭敖包大會上一走近你師徒,就感覺一股元陽之意,其道融融。後來和你師父搭手較量,更感覺你們的功法確實類似向陽神功所尋所缺之陽,所以才去尋你傳功,看是否兩者兼修,能解決神功的弊端。”
三保說:“我師父不是把我們的經脈執行讓我轉述給你了麼,你自己研究就是。”
老太監做出無奈的模樣,說道:“那套心法我試了幾次,效果甚微。似乎只是一門功法的端倪,並不完整。想來你們的內力是由外而內,真氣自生,需要大成後才能形成完整的經脈運轉路徑。
“而且我發現你的經脈運轉和你師父說的頗有不同,而且更加精妙,想來這各功法的形成主要還是看悟『性』機緣,你比你師父更有希望大成。”
三保想想後,小心翼翼地問:“你是想等我內功大成後再放我走?那要幾十年吧?令弟恐怕已過了生育年齡了。”
魏太監笑罵道:“胡說八道。你道你師父為什麼願意將經脈運轉告訴我?是因為我們搭手較量時候,發現我這向陽神功能反過來刺激他的內勁執行,本來很多阻塞的地方,被我這神功一引,就過去了。所以他想學我這神功。
“我這功法走十二正經,我前面一共傳了你兩路經脈。我看你師父也是個武痴,他居然捨得在此時打斷這事,倒甚是奇怪。”
說到這裡,魏太監定定思索,似乎十分想不通。
過了會兒,太監接著說:“所以你放心,在我這向陽神功的刺激下,你這自外而內的心法多則五載少則三年定可大成!”
三保聽了苦臉,要和這老太監相處三年五載,他可真是不願。練這邪門的向陽神功雖然厲害,也不知道這隱患如何。然事已至此,只能隨遇而安。
此後幾天,兩個一直向西偏南方向行走。不知為何,三保練功的進展比在王廷時慢了許多。老太監以為他有意作對,也不著急,只陰慘慘的說:“你願意陪我多幾年也好。”
一路走來,竟然慢慢看到了農田。魏太監說此地名叫火州,是從察合臺汗國分裂出的一個小國,是前代高昌國的故地。每年春天他弟弟屠喇嘛常在此國遊『蕩』。
一路山『色』青中雜紅如同火焰,而且氣候炎熱,初春已經好似別處的夏天,果然不負火州之名。
火州不大,他們走了一天已經到了王城,王城約縱橫十里,算是大城。進城來發現到處都是寺廟,不但有佛寺、喇嘛廟,還有景教、拜火教、摩尼教等林林總總的寺廟,令人大開眼界。
兩人到了城裡一個小小的喇嘛廟裡,向廟裡的喇嘛打聽屠喇嘛的訊息,廟裡的人說他正是借住在這裡,不過這兩天不見蹤影。
兩人捐了些香油錢,也在這廟裡安頓下來。三保自幼生長西疆,各處語言都會說一些,本地居民久通內地,漢語也大都會說,交流沒什麼障礙。但老太監不肯放三保出去逛逛,只能練功解悶。
到了晚上,忽然外面一陣吵鬧,一人在他們屋外大吼:“『淫』賊出來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