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所以，她進這棟樓，絕大可能性就是找你。”
既然其他十一戶都和鄭慧沒什麼關係，那鄭慧要去的地方極大可能性就是梁小君家。
透過調查鄭慧的私人關係，除了梁小君，她在x市幾乎沒什麼關係親密的朋友。
而不是親密的朋友，又怎會知道對方家住在哪裡，還約在家裡見面呢？
“可是...”梁小君再次強調道：“可是那天我在醫院上班，而且以前每次梁小君來我家找我，都會提前跟我聯絡的。她要真有什麼重要事，完全可以直接打電話給我。”
梁小君的意思很簡單，她那天並沒有在家約見鄭慧，鄭慧也不會擅自做主的主動上她家來。
蔡萌芽眼神別有用意的看向秦秀蘭，“也許約見鄭慧的人另有其人呢？”
梁小君順著蔡萌芽目光看向自己的媽媽，這個女警官的意思是，鄭慧來她家是媽媽叫她來的？
秦秀蘭一邊接受著來自蔡萌芽的目光，一邊接受著來自女兒的目光，雙重目光中，她有些崩潰。
不過，她還是強撐著，“那天我一直在家，沒出門，沒約什麼鄭慧，也沒見到她。”
見她不承認，自己又拿不出更有力的證據，蔡萌芽只能選擇叫上唐傑暫時離開，“那好，考慮到今天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先走了，就不繼續打擾你們休息了。”
秦秀蘭明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好，那你們慢走。”
等他們兩個離開後，梁小君這才問出了她藏著心裡一直想問的那句話，“媽媽，現在沒有外人了，你老實告訴我，鄭慧的死到底跟你有沒有關係？”
在她的內心深處，她當然是相信她媽媽不是那樣的人。
但是，這個女警察說的那幾點，又不得不引人深思和懷疑。
所以，現在她只想問個明白。
秦秀蘭避開她的視線，也避開她問的問題，“今天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說完，她便往自己房間走去。
梁小君覺得這個問題若問不清楚，她腦子裡一定會止不住胡思亂想。
為了今晚能睡個安穩覺，她一定要問清楚，“媽媽，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還是說，鄭慧的死真的跟你有關係？”
秦秀蘭背對著梁小君，她看不清此時她的表情，當然了，她也同樣看不清她的。
如果她能看的清，她一定會看到秦秀蘭眼裡的掙扎和猶豫。
從小到大，她一直教導梁小君要做個老實人，不能說謊。
這些年，她也一直以身作則，在女兒面前從來不說謊。
這一次，她若否認鄭慧的死跟她沒關係，她是不是算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說謊了呢？後面她若知道真相後，估計會很難原諒她吧。
可此刻她若承認了人就是她殺的，只怕也得不到女兒的原諒吧，畢竟她口口聲聲強調鄭慧是她愛的人，這幾天更是為鄭慧的死哭紅了眼睛。
梁小君見自己詢問良久得不到回覆，她有些急了，“媽媽，鄭慧真是你殺的？”
她將秦秀蘭的身體強行扳過來，並強迫她看向她。
她多想這個時候，媽媽能聲音洪亮，理直氣壯的對她說，不，鄭慧的死跟我沒關係，你若不信，我可以對天發誓。
可是她為什麼沉默，為什麼不回答。她可知道，她越這樣，她的心就越往下沉。
之前她說過，如果讓她知道是誰殺死鄭慧並那麼殘忍地對待她，她一定不會輕易的放過對方。
可現在問題來了，如果這個“對方”是她最親最愛的媽媽，她要怎麼辦呢？是選擇計較還是原諒？
如果選擇計較，那畢竟是生她養她的媽媽，在爺爺奶奶還有爸爸去世那麼沉重的悲痛下，她含辛茹苦把自己一手拉扯大，培養成人，她怎忍心與她計較呢？
如果選擇原諒，那死的不是別人，是她目前唯一深愛之人。失去了她，她感覺跟丟了四肢和靈魂一樣，做任何事都提不起勁了。她真的沒辦法能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原諒，她沒那麼無情，也沒那麼大度。
“如果...”秦秀蘭終於掀動了嘴唇，“如果我說不是，你相信嗎？”
秦秀蘭突然很想知道，自己在女兒心目中的形象。
如果有人跟她說，鄭慧是她殺的，她會不會義無反顧衝在前面，反駁道，不，我才不相信我媽媽會是那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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