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縣。
十里外的官道上。
前行的隊伍浩浩蕩蕩,敲鑼打鼓,旌旗招展。
這些人的穿著雖算不上華麗,但卻也比路邊衣不遮體的難民好得太多。
隊伍中央。
一頂五顏六色的轎子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隊伍前行的速度有些快,但此時,一個長著山羊鬍子的中年男人,卻是急速從後方跑了過來,速度與轎子持平後,男人喘著氣道:
“大人,縣裡傳來訊息,學院的學子,正在聚眾鬧事!”
“什麼?”
轎簾掀開,露出何知縣那張陰雲密佈的糙臉。
“這幫學生是要作甚?”
何知縣正心煩意亂。
本在梁秀才那商討著,過幾日首輔大人的花甲壽送什麼禮物。
結果卻得到訊息,自己那不爭氣的侄兒,竟然被人廢了。
動手那人,還是昨日大出風頭的王春生。
何知縣差點當場昏厥。
倒不是心疼侄兒,也不是畏懼那王春生。
侄兒的確可惡,仗著有自己這個當知縣的叔叔,在縣裡為非作歹慣了,路邊的狗看不順眼都要捱上兩巴掌。
朝中彈劾自己的奏摺,早就堆積如山。
要不是那位侍郎幫自己壓著,首輔大人早就興師問罪了。
也正是如此,他才想方設法地要去巴結那位首輔大人。
誰曾想。
首輔大人沒得到,侄兒卻被廢了。
若是讓那位侍郎得知,自己這輩子就真的完了……
“都是因為王春生被下獄之事!”
山羊鬍子男人皺眉道:“他們說,公子平日裡為非作歹,如今終於有人除暴安民,不該被下獄!”
“胡鬧,這不是胡鬧嗎?”
何知縣氣得一拍轎框,喘著粗氣地道:“志平縱然有錯,也有大康律法來懲治,而不是他王春生來代表大康律法!”
說罷,何知縣看向男人,“閔師爺,你且遣人回縣衙告訴呂景逸,若壓不下此事,我等的烏紗帽都將不保!”
閔師爺聞言,嘆氣道:“大人,若只是學生,相信呂縣丞早就壓了下去!”
“但城中幾位大儒也參和了進來,那宋大儒更是揚言,若大人不放了王春生,他便入京告御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