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便又以募捐的名義開始整了一支車隊和千石大米,揹著眾人打點了這支車隊,跟著混了進來。
她不想連累其他任何人去瘟疫肆虐的地方冒險,但是她自己非去不可。她一定要親自見到他,看看他是否真的身體有恙。
如果他當真染上了瘟疫,那麼她便陪著他。
至少不是夢境裡可怕而冰冷的棺槨。
五日之後,車隊終於來到了處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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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除了遇上幾撥流民前來搶奪糧食外,便沒遇上其他風波了。好在那些流民人數少,也沒有經過正規訓練,因此根本不是車隊的對手,總體來說還算平安順利。
處州城禁甚嚴。
運送物資的車輛一律只能停在處州城外,由處州的衛兵接手。非但外面的人進不去,裡面的人也封鎖了,不能出來。
顧時歡心中一驚,前些日子還有不少災民逃離處州,而現在卻設了禁令……看來處州的疫情的確嚴重了。
從處州州城裡走出了一列衛兵,前來接收他們的大米,車隊的任務已經完成,便可以準備離開了。
只有顧時歡一動不動,等衛兵頭頭前來盤問時,她才拿出六皇子府的令牌,低聲道:“官爺,奴才是六皇子府的下人,奉六皇子妃之命前來處州,求見六皇子殿下。”
那衛兵頭頭拿過令牌,反覆看了幾遍,才道:“等著,我將令牌拿給六皇子殿下過目。”
顧時歡點點頭,眼看著就要與沈雲琛相見了,她心裡竟有些忐忑。
不多時,那衛兵頭頭返回來,雙手遞過令牌,語氣恭敬了很多:“請。”
顧時歡將令牌仍藏進懷裡,跟著衛兵進了處州城,一路沿著主街往裡走,走到第二個路口往右拐去,再走過長長的青石路,才終於到了處州州城的府衙。
衛兵引她去了後院,在一間普通的屋子前面停下。
這衛兵道:“殿下吩咐,你有什麼話就在外面說。”
說罷,便退下了,還帶走了左右的守門小兵。
顧時歡定了定心神,敲門。
沈雲琛剛才就已經聽到動靜,此時聽到敲門聲,便道:“齊安?”
無比熟悉的語氣,乍聽之下也沒有半點異常。
顧時歡卻是鼻子一酸,推了推門卻發現從裡面閂上了。
“阿琛,是我……”她再度叩響門扉,“你快開門。”
裡面靜默了片刻,才聽到沈雲琛包含著複雜情緒的聲音:“胡鬧!你怎麼……萬一路上出了危險怎麼辦?眼下處州瘟疫肆虐,染上瘟疫怎麼辦?!”
聽聲音,他已站在門後,卻遲遲沒有開門。
顧時歡在這一刻,心墜入谷底。那個大漢沒有騙她,沈雲琛真的染上了瘟疫!
否則,知道她來了,便是再生她的氣,也絕對會立刻開啟這扇門,要罵也得把她抱懷裡去罵。
“開門。”顧時歡伸出手,輕輕地貼在門板上,沈雲琛就在這扇門板之後,兩個人只隔了薄薄的一扇門。
裡面又安靜了,他似乎在想說辭。
顧時歡輕而果決道:“別想著打發我走。我已經知道了,我知道你染上瘟疫了。開門,我要進來。阿琛,我一定要進來。”
還是一陣沉默,伴隨著像雲一樣輕的無奈嘆息,這扇門嘎吱一聲便開啟了。
從緩緩開啟的門縫中,兩個人漸漸看清對方的臉。
顧時歡簡直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