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待在沈雲琛身邊的時日尚短,但是殿下對夫人怎麼樣,他再清楚不過。昨天沈雲琛喝醉了酒,親口說要給夫人寫和離書放她自由,這會子和離書恐怕已經在夫人手裡了!殿下還在這時候跑去宜州,夫人只要抬抬腿走出去,從此就與殿下毫無干係了!
他心裡替殿下急,不由得將殿下藏著掖著的關切愛護一股腦都說出來了,至於這會兒夫人是去是留,他就做不得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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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時歡靜靜地聽完了,卻只淡淡道:“好了,我知道了。”
言畢轉身往回走,是去小院子的方向。
一轉過臉,淡然的神色就變了。顧時歡鼓著腮幫子,看似生氣的模樣,眼睛裡卻浮起水霧來。
從她受傷後到今天這段時間,沈雲琛到底都是怎麼過來的呢?他到底是怎樣下定了決心,又是懷著怎樣一種心情,為她做長壽麵、給她寫和離書,最後與她歡.愛一場,在她睡夢之際,孤身一人踏上渺茫的尋藥之旅呢?
這個傻子,也不想想,若是沒有原諒他,她又怎麼會與他再度同榻而眠……
至於那什麼雪肌丸……顧時歡微微嘆了口氣,難怪沈雲琛不想讓她知道,他實在太瞭解她了。這東西傳得這麼神乎其神,八成是誇大其詞,她該理智地不抱希望的,但是心裡卻忍不住燃起一小絲雀躍的希望來,習慣性地摸了摸左臉。
事實證明,齊安實在是多慮了。
顧時歡早就把那份和離書燒了,便是沒他來替自己主子剖析情意,她也不打算離開的。
反倒問起齊安,沈雲琛住在宜州何處。她想給他寫信。
齊安苦笑搖頭:“宜州肯定給殿下安排了住處,但是殿下走之前便說了,他不會在宜州住的。想來殿下去北漠給夫人尋藥,肯定是行蹤不定的。”
顧時歡失望地垂下眼,也只好守著他們的家,待他歸來了。
再過了幾日,便到了七月初四,這日正是顧時歡的孃親溫顏的忌日。
妾室不入顧家的祖墳,因此溫顏是另外安葬在松山上的。
那時候她也不懂這些,只憑感覺認定不公平,還要與她父親顧一岱吵架去,卻被病榻上的孃親拉住。
孃親笑道:“安葬在別處,我反而求之不得呢!不然過了幾十年,他再葬於我身邊,我還嫌他呢。他誤了我大半輩子,往後去了陰間,才不想與他糾纏了……”
顧時歡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也就乖順地伏在孃親身邊。這是她最後一次與孃親說話,第二天一早,她孃親便去了。
到了這天,顧時歡穿了一件水紅色的雙魚戲水白雲繡邊長裙,梳了一個活潑的髮髻,臉上施了一層淡粉,描了細長的黛眉,還點了朱唇,如此打扮下來,就像個未出閣的小姑娘。
她知道孃親希望她過得好,所以才特意打扮得如此好看。
不過出門之前,她還是特意戴上了面紗,不想孃親知道她容貌有毀,為她傷心難過。
這是這麼多天來,她第一次出門。
她首先去的地方,不是松山,卻是顧府。按照大昱的規矩,妾室雖不入祖墳,但是生兒育女的姨娘,牌位是可以擺在祖先堂裡的。因此去給孃親上墳之前,她要先去拜祭孃親的牌位。
顧家知道她會來,早早就有丫鬟僕從在門口迎接她了。
在養傷期間,所有去看她的人都被沈雲琛擋回去了,因而這次回來,顧府的人都像長了八雙眼睛似的,偷偷地打量她,恨不得撕下她的面紗,瞧瞧她容貌被毀了,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顧時歡對那些好奇的目光視若無睹,徑自去了後院拜會顧老夫人。
她特意挑著一大清早的時間,顧一岱等人都上朝去了,她只要來向顧老夫人請了安,就算完成了禮數。
知道她來了,眾人都去了老夫人的怡安堂。
“快過來,讓祖母瞧瞧。”顧老夫人拉著她在身側坐下,關切地看著她,“你這孩子,著實受苦了。”
顧時歡大大方方地揭下了面紗,她已經想清楚了,若是以後容貌不能復原,只能這樣了,她也不能戴著面紗過一輩子,索性讓她們瞧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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