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宴盯著絕塵劍看了一會兒,仿著他阿姐的手勢,食指扣在劍託上。
王后蹙眉,盯著他握劍的手,向他走來,二話不說直接上手打在他手腕上。
“哐當”一聲利劍落地。
“這是阿姐的劍……”他連忙彎腰去拾,王后快他一步,從衣袖中掏出一柄短杖,杖柄末端急速下行,狠狠捅了一下他的手背。
初宴五指微微分開,向上翹了一下手掌,卻睜不開短杖的壓制。
玉合歡心口一疼,她想不透初宴如此敬愛他的母妃,他的母妃為何對他這麼狠?
光是用短杖末端壓腫他的手背已經非常狠了,又聽一聲微響。
玉合歡的視角有點奇怪,和他們誰的視角都不一樣,而且還有點像是偷窺。
站在這個角度,初宴的背影正好擋住了他被短杖末端利刺絞到血肉模糊的手。
“什麼聲音?”玉合歡心頭一緊,回憶鏡忽然推近。
她微怔的當口,王后已經拔出利刺。
到這一步玉合歡才想到這裡不是初宴的內心世界嗎?
“鏡中鏡裡通常只能遠觀畫面整體,視線應該沒辦法拉遠或推近才對。可現在這個視角就像是我人就在殿裡一樣?”
接著畫面又推近了一些,還下移了半個人身的高度。
“謝謝。”在場的人都沒有做什麼說什麼,初宴卻微偏過頭,衝著身側的空氣微微展了展唇角,他的聲音有些冷,給人一種拒人於千里的感覺。
對著空氣道謝完,初宴向右前方邁了一步,繼續同母妃對峙著。
玉合歡撐了撐眼瞼,迎面而來一道弧形光芒,她不禁微微顫了一下睫羽,後退一步。
王后的短杖末端此刻正對著她,利刺上還有血滴子淌下來。
眼看又一顆血滴子就要從她眼前墜落,忽而一陣風掠過,血滴子停滯在半空。
初宴反手出掌,一個淺藍色的圓盾狀防禦壁驟然亮起,透過防禦壁望去,血滴子通體都變成了紫色。
“吧嗒吧嗒……”
血滴子凝結成珠,滾落在地上,珠子竟也是紫色的。
玉合歡看到了珠子,但畫面卻沒有再移動。
她又擺出右手三根手指託下頜,左手握拳置於右手手肘下方的經典姿勢,凝思道:“鮫人血珠同其自身靈力相融,可阻斷他族融合本族力量,若他族強行融合,則會受到重度反傷。”
看來此處是一個伏筆。
先存下這一疑點,日後再尋找答案,眼下這麼好的機會,她必須弄清楚初辰到底是不是同錦嵐勾結的那個海族探子。
富貴險中求,探尋真相更是絕境求生。
好險,利刺差一點刺到她的眼,要是真一刺紮下去,肯定就兩眼一抹黑了。
“阿宴,你方才立的誓這會兒就不記得了?”
初宴的音調依舊沒有多少溫度,他不緩不慢地回答道:“記得。”
“重複一遍。”王后厲喝一聲,衝上來揪住他的衣領。
玉合歡輕輕“這”了一聲。
這哪裡像是母親在教訓兒子,簡直是債主在逼迫欠債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