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宴忙不迭點頭,玉合歡猶疑一記,但還是把手又輕覆在他肩上,掌心即將觸到他肩膀時,不自覺地輕輕上抬了一點點,才無縫按上他的肩。
“我不會放棄你,你也不許自棄。我就不相信這裡的幻象,只有毀掉琴心才能破除。”
初宴搖頭。
他平靜至極,將心底潛藏許久的故事娓娓道來。
“在很久很久以前……”
玉合歡驟然打斷他的話,眉心緊擰:“有尾巴。”
初宴沒再往下說,神情也陡然警惕起來,微微偏目,眉心也輕輕擰起來,一雙眼瞳左右微移,目光朝下始終朝下,一面感知周遭的靈力流變化,一面沉思著什麼。
“噢,別推我,你真跟那牛皮糖一樣粘人,真是太討厭了。”
一聲熟稔的抱怨,奚洲白暴露在他們跟前,彎曲著一根食指撓著光潔的太陽穴,今次他的碎髮全部都被擼上頭頂,露出兩側太陽穴和空曠的額頭,高馬尾從頭頂的發冠裡垂落直脊骨末端偏上一點的位置,一身灰袍雙肩處加了金色護鎧,整條鯤看起來很精神。
奚洲白換了造型,這經典語態卻一點兒沒變,還有那嫌棄的眼神,還是老樣子斜眼瞥向身後的鳶尾。
“你方才竟然要對國主出手,今次你必須給個交代。”
鳶尾氣勢分毫不減,手握紫色權杖,抵在奚洲白後脖頸處,壓得奚洲白不得不微微俯下頭去。
“鳶尾,我怎麼會對阿宴出手?噢這簡直是天下最不可能的事。”
鳶尾可沒那麼好的耐心,握杖的手猛然發力向下一壓,玉合歡都聽到了奚洲白頸部軟骨錯位的聲音,但奚洲白卻僅是輕輕一蹙眉,接著繼續維持著他的獨有說話習慣,避重就輕地回答。
“阿白。”初宴走到奚洲白麵前,面容依舊平靜,但玉合歡還是從他微微閃爍的側瞳光裡,讀出了他的不安。
“你怎麼在這裡?”初宴問這一句時,眉心微微凝了一下,但很快放開。
奚洲白也只是看著他,沒有答話,兩個大男人這樣對視真的太奇怪了,引得一旁的玉合歡忍不住替初宴問詢道:“奚洲白,方才我也探到了海族靈力,但我不確定是不是鯤族,就沒有同初宴說。鳶尾說的是真的嗎,你要傷害初宴?”
“噢……”奚洲白仰頭嘆一聲,不再是從前揶揄不正經的語氣,而是沉重又無奈的一聲重嘆。
初宴和玉合歡就這麼一直盯著奚洲白緩緩仰面,啟唇嘆出這一聲後,雙目緊緊閉合了一下,接著頭顱復位。
玉合歡知道,奚洲白的定力還不如初宴,只要一直追著他問,就抓住他的痛點不放,從他口中探出全情並不難。
想到這裡玉合歡連珠炮似地問:“初宴這麼相信你,當年即使所有海族都反對轉性的鯤族踏入海國朝堂,可他還是一路擢升你成為海國的國師,還有他煉製海蝶,一方面是為平衡自身靈力,另一方面他也是想找到那一世斬斷你親緣力的罪魁禍首,讓你們鯤族不再親緣寡淡。”
這番話一說出,不僅是奚洲白就連初宴也是驚了。
“你怎會知道那一世的事情?你也看到了那個回憶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