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聲音在阿玉心田裡響起,不是誰的傳聲,更不是她自己的心聲。
這個聲音空靈縹緲,從聲線中她仿似能夠想象得到擁有那樣聲音的人,只怕是螟蛉那樣虛幻的存在。
但就是這樣一個幻聲說的那一句“斬斷同他的情力,就是對他最好的助益”。
阿玉起先當然是不信的,莫名慫恿她斬斷情力,對方怕不是邪靈同夥,但那幻聲很快再度發聲:“你是他力量的消耗者,還不明白麼,唯有斬斷同你的聯絡,他才能重獲自由”。
自由……重獲自由。
阿玉怔住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同阿硯的關聯,會束縛住他的自由。
“我這樣……困住他了。”阿玉神智驟然朦朧,似被瓢潑大雨洗刷的簾幕,透過此幕,萬物都變成了影影綽綽的虛彌模樣。
“你說呢?”對方冷言一句,這次阿玉聽清楚了,這個聲音還真是從她心底發出來的。
那聲音再沒有發聲,沒有了那個聲音的冷嘲熱諷,阿玉沉下心來,開始結合同阿硯發生過的一切再去領回那個聲音所說的話。
驟然阿玉的唇角勾勒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
楮君跟看怪物似的看著阿玉似笑非笑的神情,一雙柔弱無骨的手似兩根飄緞,在她眼前拂來拂去。
“喂喂喂!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阿玉從恍神中清醒過來,心中猛然一個激靈,難道這個聲音連楮君也能聽見?
如此便不是僅針對她一人,對方究竟想幹什麼呢。
楮君側耳閉目,靜下心來屏住呼吸去聽,卻什麼都沒有再聽到,她身體復位,有些失落道:“怎麼沒聲了?算了,還是繼續觀戰吧。”
她嘟了嘟嘴,雙手叉腰繼續微微俯頭望著遠方正在打心理戰的兩者,眼瞳中忽而閃出焦急的光,又很快斂回去,蹙眉又展開。
“他若戰敗,你就不必屈身在他掌下,你心裡並不想他贏吧?”
楮君那叫一個冤啊。
“我楮君豈是這般沒有容量的生靈。雖然我受困於戰神將軍,但戰神是天界的保護傘,守護了多少生靈的安寧,我自不想他敗吶!”
楮君說完還“嗤”一聲,還不留情埋汰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也對,事情可一不可二,先是被誤認為情敵,再被誤會成自私自利的小人,擱誰誰不生氣。
阿玉緩聲安撫道:“我不是想幫著他制裁你,我僅是想同你做個交易。”
楮君狐疑地望了阿玉一眼,那雙無骨的手臂背到身後,左手去擼右臂,盡力想要把手臂擼直,目光也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背後的手更是沒停。
阿玉第一時間就覺察到了楮君的緊張,她頓了頓,繼續道:“我沒理由害你,我只是希望他生,我想到一個辦法,但需要你的協助。”
“怎麼幫?”楮君迅疾改換雙臂上下相置的位置,右手去擼左臂,力道略微增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