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柔弱無骨的模樣,甚至是邪靈這不知能否被稱為扭動腰肢的動作,和楮君簡直是一個孃胎裡復刻出來的一樣。
楮君解讀到了來自偽情敵異樣的目光,忙連連擺手:“你,你別這樣看我,她不是我的同族!她,她……”
口吃了半天,楮君蹦出一個令人瞬間破功的解釋:“她變異了!對,她現在已經是異靈了。”
“你先前說你是楮族領袖?”阿玉眉心一緊,正色發問。
楮君也知道自己這副不著調的樣子實在也沒有個領袖樣,但在她心裡,旁人瞧不起她楮君可以,但若是瞧不起的是楮族領袖,那她可得好好說道說道了。
阿玉還沒空聽她叨叨,聲色漸冷:“聽聞楮族最是護短,你莫不是在包庇同族?”
“糊塗。”戰神將軍不知何時已經從邪靈身邊撤回來,冷聲呵斥。
楮君那叫一個委屈,她先前都是被鎮壓在戰神版五指山下的好嗎,哪裡有這個餘力去包庇同族?
她沒好氣地反駁二人,還懟了一句:“再說,楮族最是護短是那個不積口德的人說的。”
那個不積口德的人此時正冷著臉,轉向阿玉:“阿玉你糊塗,怎可盲信謠言。”
“嗯?”楮君沒忍住驚撥出聲,原來不是在訓斥她,而是在訓誡阿玉,沒想到這個戰神將軍也不似傳聞中那麼難相處,還是挺講道理的。
阿玉望著他這一副“幫理不幫親”的神情,卻莫名覺得委屈,但這時候紅眼眶豈不是讓這楮族小領袖平白看了笑話去,得忍住。
這時阿玉忽然找到了轉圜的話題:“你不是去引誘邪靈了?可是遇到了困難?”
“你可知落空的前提是什麼?”戰神將軍有些難以開口地問。
阿玉感到有種“犧牲我一個拯救全世界”的預感,她機械地搖搖頭,只聽戰神將軍嘆息著回道:“是真正的在一起過。”
他聲音不大,卻如同一柄銳利的錐子,釘起了阿玉心裡那扇僅用作呼吸的窗戶。
絕望滿溢於窗欞,終於,離愁深埋入眉眼。
“真正的……在一起……嗎”這一小段話,阿玉似是用盡心血才勉力說完。
“阿玉。”戰神將軍見她這副愁眉深鎖愛恨的模樣,也是不忍,輕喚之聲後,也不顧還有旁人在場,上前輕摟住阿玉雙肩,在她微起漣漪的眉心輕印一吻。
在新凝結成的靈氣壁內,一對兒璧人離愁滿蓄,靈氣壁外震天的流火彈噼啪作響,一記一記砸在靈氣壁外側,似對他們這般無視敵方而感到極度不滿。
且先無視那個邪靈,己方隊伍中楮君也看不下去了。
她雙手覆在眼上,又忍不住慢慢分開食指和中指,透出一個角度偷窺,這一瞬她忽然就很想記錄下這深情一刻。
不由得她也想到了那個旁人不得覬覦的他。
“要是你在,我們就能合力記錄下這個畫面了。”楮君喃喃地喚,“墨客,墨客,你在哪裡,你可否聽到我此刻在唸你。”
楮君也慣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但方才他們提到“落空”這個詞兒時,她的心裡還真是一片空曠,楮君仰面望天,似乎這頭頂的雲彩和風都能為她攜來愛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