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自稱是楮族首領的女子抬起空握成拳垂在身體旁側的手,驟然攤開手掌,手指微蜷成碗託狀,她一眼都沒有向手掌這邊望,雙目定然望向前方。
她的瞳中燃起火光,那火光猩紅熾熱得如同生命力極盛的彼岸花,銳芒不僅染紅楮族首領的眼瞳,同時也有零星餘光映在了小歡兒的半邊瞳孔。
“花木生靈向來畏火,身負抗火之力非楮首領不可有。”
小歡兒抬頭仔細打量了楮族首領數眼,僅微微擰一下眉頭,隨即舒展開來,藉著打量楮族首領的契機,小歡兒雙手背到腰後,一手緊握成拳,另一手緊扣住握拳之手的手腕。
“小歡兒莫憂心,即使你沒有抗火之力,我也能以水系之力,護你周全。”
“我不怕她,但凡她有異動,我眨眼間便能殲滅了她。”
小歡兒放開自己的手腕,但這一會兒她卻是雙手握拳緊緊貼在身側,手臂幾乎快要繃成一條線,她極其迅速地眨了幾下眼睛,就連呼吸也逐漸變得時湍時緩。
“一團火不至於令我瞻前顧後,只是在剛才那一瞬,我恍若明白了,設定封印結界並非是規避危險的最佳手段,我甚至在想,我對你貿然使用交心之術,會否誤了你,誤了前程?”
“我們交心除了彼此性格會互換以外,還能相互窺探彼此心事,對否?”
“是,並非是我存心隱瞞,而是這一點也是我剛才才明瞭的。可是阿初,你現在說這些難道又是測算到了什麼時機?”
發完這一句心聲後,小歡兒微微偏頭望了楮族首領一眼,進而目光又移轉到楮族首領掌心的火焰上,這火焰既然能在花木生靈的掌中維持這麼久,各種緣由已非楮族首領身負異能所能解釋得通了。
“你仔細瞧那火。”
阿初終於挪動步子,走到小歡兒身體前側,他寬大的衣袍正巧遮擋住了小歡兒不自覺間越攥越緊的拳頭。
“小心!”熱浪襲來,小歡兒連忙雙手攏掌各成半弧形一上一下置於腹前,光華已在她雙掌之間成型,終如半綻花苞不得釋放,最終湮沒在流水的溫柔圍城中。
亮紅火焰透過阿初的純白薄紗衣袖,有幾道光芒穿透了這如霧如幻的白,投入小歡兒的眼瞳中,接著又有一抹絢藍同豔紅交織在一處,融合為她從未見過的色彩。
僅下一瞬,阿初就將這白紗,赤芒與絢藍盡數吸攝入掌中,一道富有她從未見過的絢麗色彩的光芒自阿初的掌心飛旋出來。
那光芒飛散作點點繁星,較之迢迢銀漢,又更燦爛萬分。
光芒本似泡沫,卻在阿初又輕輕向前一推掌後,自己生出翼來,循著螺旋的路線,飛速向楮族首領襲去。
阿初眼瞼微微上跳一下,緊闔的雙唇微微開了一道縫隙,小歡兒向左前方抬頭,全然沒有被這新生事物轉移目光,即使是聽到不知何處傳來的陌生驚呼,小歡兒的目光始終都釘在阿初的側面,眼瞳雖左右上下微微撩動,但其目光所及之中心始終都沒有偏離。
“這是什麼?”小歡兒喃喃道了一聲,阿初瞬移速度太快,小歡兒剛感覺到阿初衣襟撩動掠起的風拂過她的碎髮,眼睛一下都沒有眨過,阿初就在她身旁化作一道逆風,到了楮族首領的面前。
來不及了,這是兩股絕強殺氣的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