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歡兒思自此處,頭顱又緩緩揚起幾個度,她微闔雙目,這一下眼瞼開合得有些用力,她的眼尾同眉梢經脈重合處,暴起的青筋狀似合歡。
阿初見她這般模樣,忍不住緩緩背過身去,邁了不大不小的幾個步子,他雖沒有回頭,但小歡兒卻能明顯感覺到,他已然接收到她投在他後背上的目光。
他向來都是如此,似靜水流深,即使他身後驟然升騰起屏障,即使頃刻間,對面的一切聲響,皆不入他耳,可他卻連頭都沒有偏一記。
他已似入墨之人,忽而他的衣襟被一陣清風掠起,蘊開了這一點染墨。
“你弄這屏障做什麼?難道有什麼話是入不得他耳的嗎?”
小歡兒沉默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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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事到如今,你依然僅是將他物盡其用?難道……”
“夠了!”小花兒打斷無尾的“難道三連”,“我的謀算,無需旁人理解。”
“難道他也是旁人?”無尾怒極,她驟然打亂自己雙掌作拱橋狀,上下相扣的手勢,一向注重儀態,甚至連天帝威儀都具備數分的她,情急之時,既然單指指向阿初在的方向,就連心口亦是起伏劇烈。
在無尾指向阿初的同時,又一道風掠起阿初的衣襟。
這一趟就連他的髮絲末梢都被風掠起,在空中打了個空轉兒,這才垂落回他的腰間。
阿初當即側頭,他的瞳似瞬間飛出一柄閘刀,可這刀要劈向誰,又落在何處,無人知曉。
“你做什麼?”同樣鋒利的刃,亦從小歡兒的瞳中迸發,甩向無尾。
“此地,還有旁者!”
“不僅如此,這是陣中陣!”
到底她們在成為強者前,畢竟都是女人,女人在自己心愛的人面臨危險時,向來都是同仇敵愾,且她們目前力量相當,又互相都不甘示弱,關鍵時刻她們幾乎同時尋得破綻。
“不許碰他!”小歡兒急喚一聲,幸而無尾也算是知曉大義者,小歡兒這一身幾近聲嘶力竭,憑誰聽了都會誤以為她是為爭風吃醋。
“又是楮族雜碎的殘靈纏著他!”
小歡兒聞言,三步並作兩步跨到無尾身側,厲聲問詢的依然還是原先那個問題。
“萬年前,他算不得犧牲,而是填命!除了借力借光陰,還有什麼是我未記起的?平衡是道,因果更如是,你到現在還不肯據實以告,難道非得待他承了那果,你才肯說嗎?”
無尾雙掌隆起的拱橋拱面越發陡峭,手背也隱隱現出經絡。
“我說。”無尾終於作出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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