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吧嗒。”阿初望著小歡兒已被灼傷至皮肉翻飛的掌心,邊施力替她療傷,邊落淚成珠。
“借來的光陰,終不屬於我。”阿初忍不住冒出一句心聲。
“你說什麼?”小歡兒整個身子都半側過來,直勾勾望著他的雙眸。
阿初曉得,她已然聽到一字半句,此時他若否認,說“沒什麼”之類的話,反倒會更引小歡兒擔憂,他當即回道:“我說,借來的光陰,終不屬於我。你這般不愛惜自己,我遲早會失去你,光陰於我而言,不過歲月蹉跎。”
此言,道者傷情,聽者傷心。
唯一的幸,便是這一切苦痛的根源皆在於她身,只要他無恙,所有的一切就都還在她的承受範圍之內。
看來這一回是她太過緊張,總是以為阿初會瞞著她默默承受傷痛,聽了阿初的下文,小歡兒放下心來,但很快剛落地的心便又懸起。
“不對勁。”她說這三個字時,語調同阿初如出一轍。
“從前在此番緊要關頭,你從不曾做如此無謂感慨,你沒有同我說實話。”
阿初微微抿了抿唇,他現下已是連微笑一記的氣力都沒有了,但他蒼白至極的面唇,很快逐漸恢復血色,他從氣若游絲到重新變得面色紅潤,這整個過程小歡兒都看在眼裡。
“莫要逞強,你的身體如何?可有不適?我方才見你極傷即愈,可是動用了靈珠的力量?”
不管小歡兒如何追問,阿初都始終僅是一手緊緊附在她的後背,另一隻空著的手按在她肩頭,輕輕扳過她的肩去,可剛給她扳回去,小歡兒就又立刻側過身子來,連珠泡似地繼續追問。
“千年前,你是第一個,讓我療傷不覺痛的人。”阿初終於發聲,“如今我也想盡力做那個,讓你在療傷時不覺痛的人。”
這不是她要聽的回答。
在一旁不斷加強法陣的無尾,終於看不下去,她替阿初回答道:“他正在以折損自己百年千年的壽命為代價救你,你卻什麼都不曉得,你卻還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救治!你,該亡!”
無尾在怒斥時,她自己的唇角也蜿蜒下鮮血,無尾當即以廣袖掩面,再輕輕一抖手腕,從最裡頭的褻衣衣袖裡落出半截絹帕,無尾迅即探出兩指,翻開絹帕,捏住帕子裡頭一角,輕輕抹去唇邊血跡。
在收回帕子後,無尾繼續將雙手置於腹前,頻繁猛然發力多次後,她的面唇也蒼白似撲了許多白粉,而她的眼眸也越發紅了,猩紅的肅殺之色自眼底向上竄,若不細看,還當她整個眼瞳都已被染得通紅。
“我的傷真的不妨事,你速去挽救你的族人。”
最後四個字小歡兒加重了音,等同於直接告誡他——不放棄每一個族人是你的職責,更是你欲自成一族,必不可少的籌備工序。
情之所至,自難大義當先,小歡兒換位思考,若當下有難的是她的族人和心上人,她亦難以果敢抉擇,如此那便不要讓他做抉擇,或將事情能變得更順遂些。
想到此處,小歡兒封了自己用來承受力量的靈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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