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趟靈光大亂燉,除了叮叮噹噹的尋常喧響外,還多了一絲絲一縷縷算不得嘔啞嘲哳的靡靡之音。
“七琴——五韻。”阿初清淡發聲。
小歡兒的戰術一向以快捷制勝,一聽哪裡傳出音韻,便立即揮動玉戟擊向哪裡。
“這陣好像正在被破除,只是哪裡發出聲音就擊哪裡,如此破陣要耗費許多時光和法力,我們現在都已無靈力可用,就連法力也所剩無幾,如此下去不是辦法。”
小歡兒一面說著,一面似打飛鳥一樣一打一個準,那些音律響動處,同時也醞釀起光圈,她的力量與光圈發生碰撞,光圈繼而轉變成一道弧線,弧線不盡相同,有的彎彎繞繞好些許,有的近乎筆直。
所有弧線皆朝同一方向湧動,似層層浪花拍岸,尾音又似大珠小珠落玉盤,並非雜亂無章,細細聆聽來,倒也自成一調。
這聲音,還有這些光圈,連同整個陣法皆向外散發著無盡魔力,致使小歡兒愈戰愈勇。
阿初卻在原地,僅微微仰面靜靜凝視著這些光圈,繼而微微闔目,又微微偏過頭,就這樣無聲聆聽須臾後,一個箭步瞬移到小歡兒身側,握住她正欲向前發力的手腕。
“不對勁。”阿初只覺一股熱浪著灼向他的掌心,他的手連帶著半隻小臂皆劇烈一顫,卻沒有放開手。
越危險,越不能放手。
就算傷就算死,也絕不棄她不顧。
這是阿初的信條。
同樣,也是小歡兒的。
小歡兒感到阿初的目光,猶如一道投影,瞬間聚焦在她的手上,她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她本是準備發力,掌心向下還未翻轉,這會兒她的手骨微微動了動。
“不對勁,莫要亂動,我替你療傷。”
這一句輕語關切仿若已穿梭過幾度滄海桑田那般久遠,而小歡兒亦如同千年前的阿初一樣,聽了他的話原地坐下。
“阿初,你好不容易才恢復這些許靈力,莫要浪費在我身上。”
阿初緊鎖雙眉,似是聽進了她的話,又似是沒有聽到,自從發現小歡兒傷勢,到小歡兒原地坐下,他的目光一直都聚焦在小歡兒的手心。
“你的傷是由佈陣者燃燒自己的生命,化作傷害所致。燃命之傷極難治癒,且你受的傷越重,她的壽數折損就越多。”
阿初語速湍急,說這一串話時,甚至連氣都不曾換一下。
“我的傷不妨事,她是你的族人,你不應棄她不顧。”
小歡兒很清楚,阿初若要自成一派,若要他們今後再不受天族壓迫,獲得鯤族的支援,可以增添許多勝算。
可她卻不知道,燃命之傷,極難治癒,除非有人願燃燒自己的壽命為引,受傷者每傷愈一處,替他療傷的人壽數便會折損巨量,且原先壽命越久的生靈,受數折損倍數便會越高,折損量以佈陣者折損量百倍起翻,上不封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