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女無歡忽覺頭痛欲裂，被萬靈殺神緊攥的骨，幾乎快要被捏成粉末狀，但就在面前這尊殺神的憤怒值到達頂峰時，緊捏住她肩膀的手驟然放開。
“你沒有資格恨她！是你，是你看不透人心。這一切的悲劇，以及我楮族一族的悲慘結局，都是因你對天族那群自私的神偏聽偏信造成的！”
又是一個新的聲音。
楮族？
聽這聲音裡蘊藏的憤怒，萬靈殺神同這位聲稱是為楮族討公道的生靈，這二者之間究竟有何仇怨？莫不是那場戰役中，還有她不為人知的變故？
“那場戰役，我騙你為天族眾生……犧牲……時，你忽然爆發出強勁力量，一舉擊退敵軍頭部。莫不是你當時借了外族之力？是楮族？”
聽完天女無歡的發問，萬靈殺神的瘋魔狀態穩定不少，暫且可以恢復正常的思維迴路，趁這一瞬的清醒，他向天女無歡坦誠了一切。
“我想留下一個幾近完美的謝幕，若我的離開能換你從此置身於萬丈榮光，受人崇敬，成為你想成為的樣子，我便無憾無悔。我想問楮族借一些戰靈之力，我允諾楮族生靈，此力在我重生時必定歸還，可楮族首領並未答應，更是口出惡言中傷你。”
堂堂的萬靈殺神，踏過無數鮮血白骨，見過的頹然垂下的仇人頭，其數勝過漫天繁星。
“我並非心性不定之靈，但當年，我真的……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只要一想到倘若戰敗，你可能會身殞。即使我在萬年或者千年後能夠醒來，我所面對的，是再沒有你的未來……我一想到這裡，我就強奪了楮族的力量，並將他們一同墮入封印。”
天女無歡上前，雙手握住他仍翻湧著烏煙的手。
“對不起，我發過滅神誓，不得讓你和你誕生時不在場的人，知曉你的來歷。我僅能說，你會有那一瞬間的衝動，都是因為我。”
萬年殺神不語。
滅神誓，是六界中，讓發誓者最萬劫不復，也是為數不多的一定會應驗的誓言。
“無歡，不管這滅神誓，你是為誰而發，你不可說我便不再追問，不管我因何而來，我只希望，我的歸處，是在你的心裡。”
心上歸處，這是多麼美好的願景。
“會的。”天女無歡不想再壓抑心中的愛戀，更何況這失而復得的喜悅，還有回憶起他在那場戰疫中所受的苦，這一切一切的情感交織在一起，此刻她只想靠近他，近些再近些。
天女無歡俯下頭，見縈繞他手心手背的烏煙依舊未散去，她不想慢慢悠悠輸送法力，看著他一面承受痛苦，一面又強忍著，何況這並非有效的療法，還不如直接下一劑猛藥。
“滅神誓，是為你發的。”天女無歡語畢，雙手按住他的肩頭，高高踮起雙足，他們的身高有一些落差，她更也是第一次同其他生靈做如此親近之舉。
莫說是她，就連莫名其妙被她按住雙肩的，而後眼睜睜看她嘟起雙唇，一點一點朝他挪近，起先她的動作還算流暢，但後來她身子一顫，腳下一滑。
他迅即半跪在地，扶住她的雙臂，利落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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