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語調向上“嗯”了一聲,她方才確也感覺到心跳加快。
“有,我方才就為你心跳加快了。”
阿玉這一句大實話,噎得芳落一句話也接不上來,只得輕撫了一下衣袖,以示尷尬。
兩人相對無言乾站了一會兒,忽聞喜官前來通傳:“吉時已至,有請締緣者步上高臺,接受四方來賓祝福。”
阿玉煩躁地一撩裙襬,欲隨喜官而去,卻被方落拽住:“這紅書你不填了?”
“險些忘了。”阿玉提筆在紅書新娘一欄下填了“阿玉”二字,又以餘光瞥了一眼還躺在地上起不來身的雜碎,在新郎一欄填下“渣碎”二字。
“這新郎名字也太……你是認真的?”芳落再度瞠目結舌,從阿玉的臉上很明顯就撂著五個大字:這婚不想結。
“我曉得,紅書上雙方名字填寫無誤,締緣才會生效。可我確不知我與那雜碎的名字,就當我與那雜碎著實無緣吧。”
阿玉語言畢,將紅書擱回紅架上,避開雜碎從另一側布上前臺,還不忘拜託芳落:“你身上有傷,暫且安歇一下,安歇好後,你幫我把這雜碎拎過來,丟也給我到丟喜臺上去。”
“交給我。”芳落神情陡然肅穆起來,在阿玉邁出幾步後喚住她。
芳落站在原地極其認真道:“若你心裡實在難過,這緣不締也罷,我會替你向天後陛下求情。”
阿玉回身笑笑:“你應是懂我的,就算我心有不甘,我也不是個怯場之人,這臺橫豎都得上。”
芳落知道此時說什麼都是馬後炮,她只能重重地點點頭。
阿玉心情煩悶,上臺之後除了聽喜官道了幾句廢話,接下來她便都是在敬酒,以此來拖延時間,等雜碎上臺。
不多時,雜碎便有著急忙慌跑到臺上,接過喜官遞來的合巹酒,搶先道:“讓眾位久候,是我的不是。今次,承蒙天后聖恩,安排我與玉將軍締緣,在此大喜之時,我謹代我妻,邀眾位滿飲此杯。”
他還未來得及高舉起酒盞,阿玉就打斷了他的話:“我無須他人待我行事,你亦無需時刻提醒我,我同你皆須遵天后聖恩。”
雜碎擺出一副滿腹冤屈的神情,端著酒盞的手,也不知是該舉起還是停在原位。
“阿玉,是我失言,你莫生氣。你若不想飲這酒,我們不飲便是。”
阿玉最煩他這唯唯諾諾,言語前後不一的懦弱樣。
“你不是聲聲提醒我,不得辜負天后隆恩嗎?合巹酒我自是會飲,無需你拿話激我。”
眼見玉將軍發怒,喜官端著另一隻合巹酒盞的手也微微哆嗦起來,見玉將軍一陣風似地伸過手來,喜官的手一晃,合巹酒撒了半盞。
阿玉抄起半盞合巹酒,正欲飲,卻見上空盤旋過一隊兒靈蝶。
“這些靈蝶,為何如此熟稔?”
阿玉舉頭,目光渺然,靈蝶飛向何處,她的目光便轉移向何處。
雜碎高揚起脖子,神色慌張,口中還含糊不清道:“是他!是他!玉將軍他同我有仇,屢次暗算於我,此番他來,定又是一場大鬧!”
“休再聒噪,我眼不盲心更不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