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善之徒微微向後退了一步,雙臂頹然垂在身側,微撫俯著頭。
這雜碎復刻他人行止神態的本事,這會兒展現得淋漓盡致。
“小奴曉得,玉將軍不待見小奴。小奴只想懇請將軍……保重身體,目前療傷才是最要緊的事,還請玉將軍隨小奴……移步至紫霧海藥田……”
“紫霧海!”玉將軍雙瞳中的光芒閃得有些刺眼。
偽善之徒甚至不敢直視之,身子弓得像只蝦米,哪有半點監軍的樣子,倒像是戰俘裡最懦弱的那一個。
要是給這雜碎一個殼,雜碎都能立馬縮回殼裡去。
“不許再入紫霧海,否則,提頭來見!”
阿玉說完,背過身去,不想再看雜碎一眼,聲色冷極:“出去。”
好個偽善之徒,他這卑微到骨子裡的懦弱根本無需模仿,他越是特地去模仿紫硯,越是讓阿玉反感。
此等雜碎,怎配入他的紫霧海。
阿玉抬手隔空扼住他的咽喉,直接丟他出營帳,還從喉嚨裡跟斥一聲:“雜碎!”
她這尾音還沒發全,芳落就攥住她的手腕,瞬移回帥帳。
芳落一把摁住阿玉的肩,阿玉被迫坐定在椅子上。
容不得她拒絕,芳落直接定她身,一頓操作猛如虎,阿玉感覺她的靈傷正在迅速痊癒。
“阿玉,紫硯是連天后都忌憚的人,天后曾下令,不管是誰只要發現他有異動,當立即上報。監軍所為並無過錯。”
阿玉聞言,抵擋住芳落的靈力,逞強道:“我最恨口是心非之人。我的傷已無礙,你且回吧。”
“現在逞強,回頭還不是得我來救你。別怪我沒有提醒過你,你與天后你有嫌隙,若非你是常勝將軍,你以為天后能這般容你?那個楮族既是監軍,又是密旨執行者,你須同他好好相處才是。”
阿玉雙臂搭在椅子扶手上面,緊扣住扶手末端,要不是為了避免撐爆剛修復好的靈脈,她絕對能把自己的拳骨都捏碎。
現在不是憤怒的時候,阿玉緊蹙起眉,她和紫硯還有那個楮族之間的關係,還真是夠亂。
也不知道,失憶後的他是否還會再戀上她。
阿玉有些後悔,剛才她不應該在那雜碎面前,展現出對他的情感。
“我明白,你無非是想讓我多關注雜碎,我關注便是。”
在揮手喚出顯示雜碎在做什麼的畫面時,阿玉很明確自己是在賭氣,她當然知道芳落這些教條式的勸誡,都是出於對她的關心。
但她現在就是很想證明,她不像芳落想的那般感情用事。
怎麼證明,他要芳落跟他一起看雜碎的真面目。
芳落搖了搖頭:“明面上跟我賭氣,實則確實擔心他,你不也是個口是心非的人?”
別看那雜碎總是一副唯唯諾諾的鬼樣子,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他指不定會怎麼囂張呢。
芳落嘆她現在怎變得這般多思多慮,可事實誠如阿玉所料那般。
雜碎在空中劃過一道曲線,重重砸在地上,正巧落在巡邏的將士面前。
監軍忽然從天而降,將士們怎麼也會關心兩句,雜碎裝模作樣捂住心口:“無妨,本監軍方才為戰寵療傷,不慎被反擊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