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拂過,掠來幾朵蒲蓉,在風中飄飄揚揚打了好幾個旋兒,才墜在他的衣袂邊。
玉將軍這才發覺,他已退至距離她至少十步開外處。
“為何要對我敬而遠之,又是他們說?”玉將軍這會兒有些生氣,“你為何又自稱小奴?我不管你現在是仙是妖,我看到的,是我軍將士皆是因你的藥而好轉。你就是我的同伴,今後我不會對你自稱本將,你亦不許對我自稱小奴!”
紫硯沒有應答,而是自己走到異靈被擊垮處。
沙場點兵這些年,還沒有人膽敢把背影留給她,玉將軍也不喊什麼站住,直接衝上前去攔他:“回答我。”
玉將軍快走幾步就追上他,卻去與他一同站定,他蹲下身,抬手在異靈上方拂了拂,接著繃直手掌,靈光自他掌下似山澗清泉潺潺而出,已沒有先前營救幻月營雜碎時那般流利。
“你做什麼?”一開始玉將軍是真的沒有看懂他要做什麼,“異靈歿在天界,必須交由九幽天殿店檢驗死因後,方能決定是否入轉世道。你的靈力留在異靈上,屆時你如何自證?”
玉將軍沒有告訴他,自己也是不可以當作證者的,因為她還有玉團軍軍,軍不可無將。
可她又如何開口對他道這些,他是那麼純淨,心有繁雜的,是她。
他們的靈魂是不一樣的,玉將軍第一次感覺自己就連看他一眼,都顯得那麼不敬。
“玉將軍,我敬您重您,但請您不要因我身份低微便欺騙於我。”
他蹲著身,玉將軍俯視下去只能看到他的側面,雖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玉將軍卻能感覺到他心底的哀傷,準確來說應該是悲憫之情。
他在憐憫這個異靈?可為何他說自己在騙他?
“我沒有騙你,九幽天殿亦稱九幽冥府,你一直在藥田或許不知道,冥帝欲自成一派未果,蒙天后寬容,准許其於天界成立執事處命名為九幽天府,尊上神之榮華。但作為條件,他們也必須遵從天后的一切安排。”
自己為什麼要同他解釋這些,因為不想他誤會自己嗎?不想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崩塌,可這又是為何?他們不是才僅見數面的陌生人嗎?
何處寄情向天涯?原來,天涯未遠,只因從前無他。
玉將軍向來快人快語,但這一次她的思緒卻也開始開枝散葉,她也知道用這個詞形容她現在的思緒極不準確,但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感覺。
包括她從不輕易曲折的雙膝,竟然也為他彎下,玉將軍蹲在他身旁。
感覺到玉將軍蹲在身側,紫硯微微閃了閃眸,但手上依舊未停:“玉將軍,是我失言。你久在沙場,或有所不知,所謂檢驗但不過是做給他族看的。只消是曾抗衡過天族,包括天族兵士的異靈,天后都不會容他們有轉生之機。”
“你為何如此篤定?又是聽他們說?”
玉將軍心裡一直想起一個聲音在吶喊“相信他”,但他說的太匪夷所思,玉將軍的理智告訴她,不可偏聽偏信。
“我不會騙將軍。”紫硯在道出這一句後,氣息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