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霧海,清輝寒,誰引君顧盼……”
是誰在輕聲哼唱,又是誰尋著歌聲而來?
紫霧海,並不是一片真正的海,而是一片藥田,一望無垠。
能在這片藥海里生長的可接是仙草仙藥,瞧那最邊緣的那一小片藥田,所栽種的藥株其狀似彼岸花,但又更為玲瓏,其葉也如瑪瑙,花蕊似明珠,有花有葉,由此可見絕非彼岸花。
藥田顯然被精心修砌過,守田人在保證其藥性的前提下,將這些藥草高低嚴格把控,使其形成花浪,又以自身靈力幻化無數淺紫色飛蝶,縈繞穿梭於藥田之間。
這般的靜謐美好,起先這位女武將還真是欣賞不來,只聽她斷喝一聲:“戰火未熄之際,何人在此吟唱靡靡之音?”
她這斷然一身大斥,驚得那些淺紫色的飛蝶凌亂起來,漩渦聚攏又散去,最終竟縈繞在女武將身側。
“靡靡之音”戛然而止,女武將自腰間取下一柄小杖,握在手中一抖擻,那原僅有一支髮簪長短的小杖登時就化為一柄長戟,尖端還伸出厲刺無數,那尖刺也是有規律的,遠觀就如一條蛟龍盤踞於長戟尖端。
女武將長戟一揮,在以往無生靈能從她的戟下生還,可現而今,這些海蝶竟個個都完美閃避開尖刺,排列成隊形,齊整得就如一淺紫色長緞從她眼前掠過。
“這位武神大人,請手下留情。”
女武將朝發聲處望去,許久都沒有人對她冠以“武神大人”之類的敬稱,不過這不是重點,以女武將的勘測力,她當即就辨認出發聲之人與方才哼唱靡靡之音的實為一人。
她正欲問責,但對方根本沒有給她接話的機會,自己就絮絮叨叨地接上話:“這位武神大人容稟,您剛才欲傷,可是守護玉將軍那片藥田的靈蝶。這可傷不得,若是您傷了靈蝶,靈蝶就無法滋養藥田,藥田得不到滋養,玉將軍所需的傷藥就無法按時煉製。綜上所述,還請您高抬貴手,不對,是高抬貴棍。”
對方還挺奇怪的,他的話又多又密,現身的速度倒是不疾不徐。
在話音落下之後,女武將才見到邊轉移海蝶邊降落在她身前的守田人。
女武將一介武夫,對方的精緻裝扮卻是她見所未見,面前之人斜披著一件淺紫色薄紗坎肩,坎肩前身呈圓弧狀褶皺,自褶皺中延展出一串珠鏈,直搭在他的左肩頭銀質搭扣上,是搭扣下垂落幾股銀質吊墜,末端連結著一隻銀色飛魚吊墜。
他內著一身純白紗衣,女武將光顧著觀他的衣著,打量一番後才轉移目光至他的臉龐。
眉若翠竹橫斜,鋒利的眉尾末端染著淡淡的紫,他的一雙眸波光瀲灩,卻又折射出似太陽般奪目的光輝,他眉目如畫卻又不顯女相。
不管是他的目光,還是周身氣場,浩然正氣磅礴盡現。
守田人發現女武將的目光凝聚在他身上,隔空伸手在女武將眼前揮了揮。
女武將回過神來,重新思量方才的問題。
原來這些靈蝶是滋養藥田的原料,那倒真還傷不得,這守田人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女武將抓住了兩點訊息,一是靈蝶的用途,二是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