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妝發精緻他,卻連發髻都沒有綰,僅是將攏至肩頸後處的長髮,以同色系發纚鬆散繫著,上佩一支鐫刻有海浪紋理的長簪。
他置一手於腰封前,掌心微攏微敞,託著一團冰藍色光華。
“你的眼睛……”在他的面前,她自然就可心細如塵。
他向她走來的這幾步,步履沉重,雙肩持平,手臂緊繃,周身滿覆殺氣,但他的雙瞳卻平靜似一罈靜水,毫無波瀾,甚至都不再流動。
“怎麼?嫌工具有殘缺,會用得的不順手嗎?”
他一句話就冰凍了她的整顆心。
生而為工具,這個梗,怎麼還過不去了?
玉合歡慘淡一笑:“如此自怨自艾,你大可不必。儘管我們不是同路人,但至少並肩而行過,我自也不願看到你現在這副樣子。”
“我現在是什麼樣子?”他還真的就對工具這個梗繞不過去,“難道連工具的外觀,你都有所要求?”
玉合歡一時語噎,他現在這副頹然模樣,她見之,又於心何忍。
但她還能怎麼做,流露出心疼的神情?還是清楚明瞭告訴他“你非工具”?
海皇一案的真相如同一柄尖錐,她的心穿了孔卻不能喊疼,僅能將被刺傷的部分遮起,不讓他瞧見,甚至都不讓她自己瞧見。
她的關切之情是真,但她的字字錐心,聽起來也並非虛言。
真不曉得她心裡究竟是作何想。
他是要做什麼?玉合歡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發怔,他的手太快,她剛起身,還沒有挺直。脊背,他就攥住她的手腕,她吃痛,卻掙脫不開。
有似無的感知力,攀上他的手指,侵入她的腕部靈脈。
他攥著的恰巧是她收納紅線的那隻手腕,玉合歡只覺一陣急痛刺向她的靈脈,本收納入體的紅線,也似活了一般,似奔湧的浪,一刻不得消停。
這才是紅線真正的效力,玉合歡那時並不知曉,就在他攥住自己手腕的那一剎那,海皇一案的真相也隨之映入他的腦海。
也就是說,在這一刻,他什麼都知道了。
兩人就這麼面對著面,矗立著,靜默須臾,誰都沒有率先發聲。
玉合歡是真的覺得很痛,但她強忍著未吭一聲,實在忍不住,就不自主地輕顫兩記手腕,就僅是這一丁點兒的顫動,他感覺到後,當即鬆開她的手腕。
“我要成親了。”他淡漠發聲。
“恭喜。”她的聲音更是冷的掉渣,如此太顯情緒,玉合歡隨即補了一句,“你已失去石靈族扶持,身為曾經的同行人,我提醒你,莫要再失去龍族的支撐。”
緣分已至盡頭,又何懼終結,如此收場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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