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落苦笑一聲:“我知你心有不甘,打個比方,天后好比一杆秤,而你和你所說的其他代贖罪之人好比秤下籌碼。失衡時,你覺得是換秤,還是換籌碼更為合適?”
是嗎?但倘若換了一個又一個的籌碼,卻始終無法維持平衡,那秤否有想過自己偏移幾寸找到最佳平衡點?
玉合歡沒有道出內心想法,她不想再與芳落爭辯:“我無暇同你講道理,我現下只想為我自己做的決定承擔後果,你們將他安排在何處?”
“在天池頂後方的廢棄行宮。”芳落言簡意賅地回答,她似也不想與玉合歡再多做糾纏。
芳落給了玉合歡一張繪有天池後方所有行宮排布的地圖,為避免玉合歡再亂走,芳落還特地圈出初宴與万俟烎所在行宮的位置。
玉合歡長眉一蹙,這座行宮的位置並不算最偏僻,且也不是最年久失修的那一座,只是其所在,正巧在所有行宮的正中央,從這地圖上看,即使線條有被明顯修飾過的痕跡,但還是不難看出這些行宮排佈列序,極似一個古老陣法。
真後悔自己在出來闖蕩前沒有惡補陣法知識,玉合歡搜腸刮肚,總算想出一個與之匹配的陣法——記憶回溯大陣。
此陣的效力是透過挖掘目標心中最深藏的那一段記憶,將目標困於陣中。
這又是何種情況?
早就料到天后一計不成不會罷休,但對於解陣,玉合歡還真是一竅不通。
必須儘快將此事告知於他。
儘管玉合歡相信,他定會先於自己察覺端倪,但玉合歡就是容不得自己有疏忽。
在玉合歡抵達紅圈所指之地時,她還抬頭望了望古老建築門庭上的橫匾。
這座宮殿與天族其他行宮的金碧輝煌不同,外圍圍牆是煙青色的瓦礫,鱗次櫛比。
玉合歡抬眸,發覺每一塊瓦礫外圍都包有淡灰色的全透明石料,這整一塊瓦礫,單看起來有點就似外頭裹著糯米的青團。
如此裝飾低調內斂,但又內涵奢華之氣,不比那些金玉宮簷要可入目得多,可下一瞬玉合歡便不作此想,那青色的餡兒竟然是琉璃石靈,且還是活的。
雖披著清豔離殊的外表,可裡頭卻還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勾當。
“轟隆”一聲,玉合歡出掌擊向琉璃瓦,瓦礫一片接著一片挨個爆破。
響聲驚動了行宮外圍守衛,玉合歡高昂著頭顱,不卑不亢:“我僅是想救出這些被困的石靈,不想徒添殺孽。但阻我成事者,我必殺之!”
玉合歡聲聲鏗鏘,她就似碎落在地上的瓦礫碎片,雖僅是散著淡淡的光芒,但她自身的銳氣。根本無需這些外在因素加以震懾。
在經歷近期這些事後,玉合歡深諳一理,立場與觀念不同的物件,是不可能被感化的,如遇此類群眾,無需與其多費唇舌,只當是障礙,掃除便是。
再度出掌,殺氣似一柄揮發著不寒不暖光芒的圓月彎刀,刀鋒掠過,無一生還。
玉合歡單膝跪地,橫一臂於身前,目光凌厲似豺狼,她半蹲在地上,身形雖是那麼小一隻,卻渾身散著比野獸還要可怖的氣場。
那是極強的速殺之氣。
下一瞬,她的殺氣便與另一股靈力流衝撞在一起。
海蝶從他側頸靈脈不足半厘處掠過,繼而消逝在她的肩頭上方。
玉合歡起身,只見他一身縞素,他一頭橘金色的長卷發歸攏於腦後,僅留一小撮從右側肩頸旁側垂落至小腹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