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發生的轉機,她相信是阿初的誠心感動了墨客。
墨客沉吟須臾:“我可以解她的毒,我也想到了一個足以令天族放心的證物,你留下你的鮫珠……”
墨客許是覺得提出這個法子對阿初委實傷害太大,因此他在道出口後又猶豫了一記,但就僅此猶豫的一瞬間,阿初立即再一次屈指成爪扎向自己的心口。
這一記他並沒有扎空,裹挾著他手指的靈力便已將他最外層的心脈震傷。
“住手!不是要你的鮫珠!僅要鮫珠外層一縷殘靈即可!”
好在那時墨客及時出手替阿初治傷,並且極其小心地將他剝出的那一縷殘靈收集好。
“你今時怎這般衝動,你是協助候選者歷練成戰神的生靈,你自己都這般衝動,還怎能教她冷靜處事?”
墨客這人一向面冷心熱,實際上他是可憐阿初頻繁受傷,且阿初這一記對他自己下手委屈太重,都險些傷到了他的鮫人之靈。
“對不起,我今後不會了。”
阿初又低俯下頭,一副聽憑批判的神情,更引得墨客又生出幾分不忍,他也知道以阿初的性子,旁人若是不直接向他表達關切之情,阿初是不會感到他是在被關心著的,這並不是因為阿初天性對情愚鈍,而是他認定像他這般身份,是不可能受人關切的。
“阿初,你坐下。”
阿初聽了墨客的吩咐,立即以半跪的姿勢眼底下蹲,他一直低著頭,還是一副隨時準備接受審判的神態和姿勢。
他這副時刻都顯得卑微的姿態,不僅是合歡,就連墨客這般看似總是站在背光處冷眼看世的人,都難免會生出幾許悲憫來。
“席地而坐就行,我給你看傷。”
阿初一怔,他抬頭望了墨客一眼,直到他從墨客的眼中望見憐憫之色,他才緩緩改換姿勢,按照墨客所說的席地而坐。
“阿初,協助合歡成為戰神,是你的宿命,但在你還在這個世界的時候,你不必……不必過得這麼苦。”
阿初一直靜靜聆聽著墨客的話,他眼眶微紅,卻沒有再落淚,他那時確已真切感受到墨客的真心,但他還是覺得他是個不配擁有他人真心的人。
他深知因引得墨客為他感傷而感到歉疚,沉默良久,他開口:“墨客神使,勞你憂心,其實,我挺喜歡這宿命的。”
“你說什麼?”
墨客以為自己聽錯,出還真就將他這習慣性的問句,做出極其認真的回答:“我說,我喜歡這宿命。”
“阿初,你莫要這樣。你這樣會讓我覺得,是我害苦了你這一生。”
墨客在替阿初運功療傷結束後,他將一隻手用力按壓在阿初肩膀上,以示希望他莫要再自怨自艾下去,阿初知道墨客是誤會了他的話,他補充道:“可我不覺得苦,至少,這宿命還允許我目送她走向萬丈榮光,見證她的成就,這便足夠了。”
就在墨客不知該如何回應阿初時,他瞥見了阿初後肩處的合歡花印記。
“這是什麼?你的身上為何會有合歡花狀的……印記?”
墨客在道出最後兩個字時,心頭也是一緊,他感到這戰神歷練任務,將會因這印記牽扯出的莫名緣分,變得更加舉步維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