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這水柱便如同食人花般,欲將他們吞噬。
情急之下,他只得將魚尾圈緊,用自己的身軀和脊背護她周全。
她欲將他推開,不忍讓他獨自面對著危險,但只聽得水花在他後腰爆裂之聲,她嗚咽一聲,用盡全力,卻推不動他分毫。
雖無法將他推開,但她還可將手從他肋下探出,將他後腰圈緊。
他身軀微微一顫,適才那水刃打在他後腰時,他都未曾顫慄半分,現他恐她受傷,卻是在乎得緊。
她也是一怔,隨即將手收回,扳過他的腰身視察他有無受傷,在確認他沒有受傷後,她將手展示給他看,同樣也是完好無損。
“莫碰。”
她收回手,自己沾了一些手上的水漬,塗抹在指腹,碾開,仔細觀察。
“你莫這般憂心地望著我,這東西已沾了我的手,就由我來檢驗吧。”
話雖如此,但見她眉頭緊蹙,手指亦有微顫之勢,他不由得攥緊了裙裾。
“似是淚水。”
他斂起恍惚之色,將“似”字去掉,又重複一遍。
“我能確定,這是淚水,且是橫亙了千年的苦情之淚。”
初宴頷首,難怪他會感覺到那水刃襲上他的後腰之時,他心中也漫起過一陣惆悵。
他握住她的手,繼而判定,此苦情之淚與靈海海水有著一股相同的靈力支撐。
她來不及抽手,就這麼被他握住,她的心底浮現出一卷畫面,一女子自一座紅色的仙橋上,一躍而下。
不,那似乎並非是女子一躍而下,而是她駐足於仙橋,被倒放時呈現的畫面。
準確來說,此畫面僅是女子內心所想,但非事實。
“我有些後悔,是我的怯懦與不夠決絕,害苦了今世的你,不,是今世的你我。”
“確是你之過,而非時事之罪也。”
陌生女聲響起,他心口驟然一疼,自他心口處飛射出一道神力流,繼而化形。
又是玉將軍?
不,那幻影雖是玉將軍之形,但其神魂姿態,甚至是跨越千年的滄桑,皆與玉將軍不同,那神魂至少已歷經萬年,她究竟是誰?
“是你為留駐榮膺,所行之決絕……是你的思慮太多,害苦了你們!非世事時勢之罪!”
那幻影逐漸成型,化作真人樣,卻對玉合歡怒目而視。
初宴不知其來歷,也不消探清,便義無反顧護在玉合歡身前。
“還有你,你雖贈予她鮫妃令,卻不與她言談嫁娶之事,你在顧慮什麼?是在顧慮靈海與幻月閣聯姻,勢力過盛,引六界之人忌憚嗎?”
他向來泰山崩於前,而處變不驚,無論面對多強的災劫或敵手,他的脊背都不曾佝僂半度。
但在遇到她後,他切身感覺到何為畏懼。
他或許並不能給她想要的未來,無法給她任何期許,又怎能徒留她懷抱美好的憧憬,孤生於世。
所愛隔山海,其情深似海,他又忍她孤生於世?
喜歡鮫妃令請大家收藏:()鮫妃令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