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行至珊瑚石座前,初宴鬆開玉合歡的手,自己側對著她盤坐下。
他開始閉目天禧,玉合歡也不再叨擾他,而是就這麼甚至雙腿,腳踝交疊悠閒坐於他身側,將雙手乖巧地置於膝前,目光澄淨地靜靜望著他。
他側面線條極其耐看,挺拔的鼻樑,微翹的唇瓣,還有微探出的眉羽,皆靜美如畫。
初宴感知道她在瞄他,他沒有睜眼:“在看什麼?”
她起初盯著他,確是因為擔心他的傷勢,因此才靜下心來觀察他的氣流浮動,但後來在確認他沒事後,她的確是在以純欣賞美的目光望之,留戀,不願挪開。
她面頰再度一緋,並不想承認自己的這一點小貪戀。
“我……我並不是在單純地偷看你,我是在透過現象看本質。”
羞澀之下,她道出此言,她自己都覺得不忍再聽。
“那你看到了什麼?”
都說痴人成雙對,她的隨口慌亂之言,他卻聽得這般認真。
他睜開眼,對上她的目光,七分沉靜,三分痴。
她怔怔望之良久,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的這一份“傻”從眼眸蔓延到骨子裡,她現已無法將他與先前那臨危不懼,溫柔強大的鮫仙哥哥相聯絡在一起。
是他變了嗎?是他也似世俗之人那般,因墜入愛河而深陷在這自主氾濫成河的溫柔鄉,他的冷厲狠絕,應還是有的,僅是再無可能向她釋放。
“我想看看,是怎樣一份力量,生生將你也變作了痴人。”
初宴顯然也是一怔。
從他略微恢復了幾絲神采的眼瞳中,她明顯讀出了閃躲,但也讀出了,只有他才會有的真摯。
“被我騙到了?看來,你的讀心術,也不是那麼無懈可擊嘛。”
他微凝眉心,上下眼瞼迷瞪著靠近,目光比她更加專注。
他緩緩抬手,將食指蜷起,靠近在她眼角邊。
他欲撫平她微皺的眼眉,卻因觸到她眼角邊的細紋,而使她不由閃躲。
“你……你的眼眉……”
初宴視力未復,他看不見她眼角的細紋,但他指尖的感覺卻是這般真切,那僅是很細微的一道痕,按理說不該有什麼手感,但他撫著卻覺得扎手得緊。
但他適才的感覺,就如同指腹劃過刀尖一樣,生疼生疼。
這是她放出玉將軍神力的後兆,此前玉將軍也是同她說清楚的,但玉將軍神靈不入他體,他不知將要昏迷多久,如此一來她只覺值得。
“傻丫頭。”他輕語一聲,緊接著他將蜷起的手指舒展開,攏在她眼角邊,好似這樣就能替她將風霜雨雪皆擋於手掌之外。
“閉眼。”
他語畢,將手繞到她腦後,輕輕托住她的後腦。
她乖巧閉目,卻覺他的氣息距離她越來越近,最後她的眼角觸到一陣冰涼。
眼角吻……
不,此時不該是春心氾濫的時候,他給予她的並非僅是一個吻,而是將他的靈力也一併渡入到她的經脈之中。
她感覺到他的靈力越來越微弱,他必須停下,否則他靈力過於孱弱,將無法與玉將軍神力對抗,若如此他將遭到更嚴重的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