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宴並未答話,只是定定地看著她。
他此時尚未感有何不適,僅是內心有一個聲音,正在以玉將軍之靈向他發起對話。
那個聲音告訴他,將玉將軍神靈強行融入體內,此為逆天之舉,他須付出代價,但與此同時,也將圓他一個前世未盡心願。
他一向尊重旁人,他看不見他體內的發聲人,卻也專注著聽她的每一句話,他又覺在與體內人對話時,眼神看向其他人會顯得不禮貌,因此這才定定地將目光投以遠方。
那聲音自入體時,便開始與他對話,比玉合歡發聲要早,因此他自是要先聽那聲音之言的。
“抱歉,我在傾聽我的心聲,你適才說什麼?”
玉將軍之靈告誡他,切勿將能與他對話之事洩露給第三人,他又不想騙她,這才道出如此看似荒誕之言。
“你的心聲在同你說什麼?”
但這話在她聽來並不覺荒誕,反倒生出一絲憐惜來。
她伸手,撩開他額前擋住眉眼的碎髮,卻見他眉頭一蹙。
“你怎麼了?”
她實在是太緊張,他的每一個細節變化,都牽動著她的心。
神力入體的反噬,使他逐漸開始感覺到一寸一寸侵入骨髓的疼痛。
他不能有一點痛感呈現,不能讓她察覺,也不能以自己的靈力緩釋疼痛。
以上這些但凡他做了,神力便會有自此消散的風險。
若有似無的“蹙啦”聲在他耳邊炸起,給了他一個隨機應變的由頭。
“你的指環,勾到我的頭髮了。”
她當即看向自己的手,還真有他的三兩碎髮,被她的指環霸道地繞住。
“啊,把你頭髮都弄亂了。”
這一枚戒指,是她親手製,十分別致,指腹中央本該鑲嵌寶石處被她凹成了海浪形狀,以象徵她鮫妃的身份。
“不好意思,還扯掉了你幾根頭髮。”
她賊笑著,一副期待被發現做了壞事的表情,還將被她指環扯掉的幾根髮絲,細心地一根一根挑出來。
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髮絲,一直都在指環上。
“這指環從前沒見你戴過。”
他停頓一記,終於承認他內心確生醋意,他也不想掩飾:“誰送的?”
玉合歡一怔,怎麼她就看起來不像個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人嗎?
“若我說是其他男人送的,你會生氣?”
初宴明明心裡已經有些不是滋味,但他卻破天荒口是心非道:“我不會。”
“是嗎?那你誇一句很適合我。”
初宴閉口不應。
玉合歡笑著伸手去扶他的心口,本還想再挑逗他幾句,沒想到他竟萬分警惕地當即向後小退一步。
“你做什麼?”
“你怎麼了?”
二人幾乎同時發聲。
她抬眸,卻對上他略顯慌亂的目光,他由於太過緊張,又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喉結還微微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