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直接墜落在靈海戰場。
那處本只是一座荒廢的行宮,名喚嘉嵐殿,是初宴的母妃從前居住之所。
後前太子妃被賜死,這座行宮被海族視作不潔之地,此後再無人光顧。
今次卻是因初宴欲將一人族女子安置在此,才引海族各方勢力齊聚於此。
初宴列松如翠,縱使他身上多處掛彩,但其勢依舊發散出一股傲氣。
他手持一柄玉笛,擺開架勢,他瞪著一雙失明的眸,即使看不見,也依舊冷眼將眾人掃視一遍,隨時準備再戰。
他身後,一身著人族法衣的女子,正微微佝僂著腰,縮在他身後。
那女子裝束略顯貴氣,那身法衣雖有多處破損,但從用料上依舊能看出其主人並非凡俗。
女子年紀略長,她心下明明萬分恐懼,但依舊面上擺出一副血氣模樣,但她的行為卻沒有一處是與之血氣相匹配。
在得到初宴的保護後,女子乾脆就貓在他身後,冷眼旁觀著這個因她身份就為她強出頭的傻鮫人。
她並不知道,初宴才不是因為她自稱是幻月閣之人,才出手相助。
他之所以竭力救她,是因為從她身上探尋到一絲極其微弱的儺神之力,那力微弱到連女子自己都不曾發覺,但卻沒能逃過他靈寶的檢測。
初宴決定先救女子,將她安置下來,慢慢引她交代她是否與儺神有關聯。
這女子是被外出巡海的海族,在沿海地帶擒獲的。
他們懷疑此女就是海族奸細,因此他們都打算將其殺之,以防萬一。
但他們正欲動手時,那女子驟然掙脫鉗制,一溜煙兒便甩掉去追擊她的海族,還“誤打誤撞”來到初宴母妃曾經的居所。
初宴並不相信她來到此處是巧合,他在暗中也排布眼線,監察海宮的每一個角落,因此在那女子踏足嘉嵐殿時,他第一時間便尋到了她。
初宴畢竟是海國唯一的世子,他目標太大,他一動立即引得各方關注,眾人隨即追到此地。
初宴堅持要留那女子一命,細細盤問,但那些重臣明知那女子可能並非奸細,但為了能制衡初宴,他們利用他和玉合歡的關係,斥責他因私情包庇奸細。
此時,海族一擁而上,女子當即還手,但她先前已受傷,此刻更不是眾多海族對手。
初宴只得先護她性命,再行盤問。
海族自不是他的對手,在被打得落花流水之後,他們終於不得不停手,來聽他的分析。
“你們說見她與儺神之人接頭,你們出手,儺神之人逃脫,只將她擒獲,是麼?”
初宴冷聲發問,那些海族個個高揚著頭顱故作氣勢地應了一聲“沒錯”。
初宴指向他留在嘉嵐殿的心腹,吩咐道:“你去勘察她的衣衫潮溼度。”
心腹仔細摸了那女子的衣袖與裙襬,告知初宴那女子的衣衫受潮甚重,甚至僅是走到她跟前,就能聞到淡淡的海水味兒。
初宴微微頷首,接著問心腹那女子髮鬢是否有近時梳理過的痕跡,心腹答有之。
初宴微微側身,以正面朝向群臣,道:“此女並非剛出現即被爾等擒獲,她在海岸邊至少已力半日,且她僅是來海邊尋人。”
那女子聽他這般分析,她雙目微微收縮一記。
這鮫人失明還能將情形分析得頭頭是道,足可見其心思之縝密,他又怎會輕易被她騙過?
難道他留下她是另有打算。
那女子垂在兩側的手不自覺地搭在一起,手指還不住變換著前後位置。
她登時有一種羊入虎口的感覺。
“世子大人,你既也說她是來海邊尋人,你又如何確保,她所尋之人不是我海族奸細?”
初宴不疾不徐道:“其一,她在戰鬥後不忘梳理髮鬢,她等的極有可能是她的心上人。”
“那你如何確定,她的心上人不是奸細?”
初宴其聲篤定:“若她心上人是奸細,她在脫身後,當第一時間尋心上人才是。”
重臣依舊不甘放棄這打壓他的大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