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君忙抬袖將他的睡顏隱蔽。
她一笑應之:“無礙,他只是睡著了。”
奚洲白雖是不信,但礙於他們身份相距懸殊,刨根問底顯得太過不敬。
他沒有追問,而是將他們帶至嘉嵐殿。
此處荒廢已久,現由初宴的心腹開始整理灑掃,很快便能收拾得窗明几淨,且此處地處偏遠,加之前太子妃是在此殿仙逝,因此眾人皆心存避諱,不願踏足。
若非是他們要沉太子不在,制衡初宴,他們是定然不會來到此地的。
“二位前輩稍安,請屈尊在此殿休憩,小妖這就去面見世子。”
楮君不似先前那般能言,她只是微微一頷首,她的目光始終未曾從墨客身上移開過。
墨客毫無徵兆的昏倒,還真挺駭人,若非是她先前見過多次,必然也是會擔心。
直到他們來到嘉嵐殿內,楮君也一直未將替墨客遮面的袖放下。
奚洲白回到初宴的寢宮尋他,卻從守衛處得知初宴並未回過。
他返回自己的寢殿,取出能精準探測初宴靈力所在的靈寶,開始檢測他在何處。
以奚洲白的靈力,探測初宴的大體位置不難,但現下非常時期,若一個不慎,將初宴失蹤的訊息洩出,只怕又要惹得群臣猜忌。
對初宴日後掌權有礙的事,他奚洲白絕不會做。
寧可多跑幾步回到寢殿,他也要確保萬無一失。
這就是海國的國師,智勇雙全,做事也是滴水不漏。
“噢這大兄弟,怎的跑去沿海了?這可真不讓鯤省心。”
奚洲白這獨特話術,原本是他決定留在海國協助初宴時,為了令眾人對其放鬆警惕,這才特地將自己說話的強調擰巴成這樣。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這竟已成習慣,改不掉了。
待他走到初宴時,初宴正在大肆揮霍鮫珠之力。
“噢你瘋了,你這是作甚?”
奚洲白當即出手,中斷他的發力,初宴轉身,只對他木然地說了一句:“她不在六界了。”
“噢你能說點鯤能聽懂的話麼?玉合歡?她怎麼了?”
初宴看似疲極。
他在同一時段裡消耗掉太多靈力,此時他的一張瓜子臉兒煞白,跟施了粉黛似的。
“何處不屬於六界……九幽,對,去九幽。”
奚洲白費好大勁才把險些將自己送走的初宴攔下。
“噢別衝動,聽著九幽鎮司掌司現就在靈海,不如問了他,再去尋。”
初宴聞言似看到曙光,他雙手抓住奚洲白的兩肩。
“墨客掌司在靈海,速領我去見他。”
初宴火急火燎闖入嘉嵐殿,那時墨客還在熟睡,楮君正趴在他榻邊,雙手曲臂擱在下巴尖,就這麼痴迷地望著他。
初宴心繫玉合歡,顧不上行禮,直接走到床榻前,急聲問道:“墨客掌司,合歡可有來過九幽鎮司?”
楮君被他這震天響的發問嚇到。
其實初宴的嗓門兒一向不大,只是她這會兒正欣賞得如痴如醉,其他人的聲音,在她耳中皆似驚雷一般。
楮君站起身,回頭朝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讓他多睡會,莫吵醒他,去外面說。”
初宴急匆匆走在前面,到了外殿,他回身重複適才的問題。
楮君搖頭:“我在九幽未曾見過有凡人女子,但九幽花海遭人襲擊,不知是否是她所為。”
“什麼花海?”
楮君認真道:“拾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