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伺候完未知者後,玉合歡角尋了個由頭上街透氣。
大雨驟歇,街市上又開始繁雜起來。
最先出來活動的便是那賣糖葫蘆的貨郎。
那貨郎在看到玉合歡後,也不再叫賣,只是定定的站在那裡。
自那貨郎身上飄散出一股靈氣,靈氣化形成初宴的模樣。
幻影現身之際,塵世喧囂驟止,一切都彷彿進入一個凝固空間。
他一手持糖葫蘆,另一手背在身後,他身上的傷痕都不見了,衣袂飄飄。
他行過之處是都不再有喧囂,他似自畫中走來,悠然入世。
玉合歡微微一笑,笑容逐漸明媚,似接收到陽光愛撫的向日葵,迎著那朝陽飛奔而去。
她一襲黃衫在風中飛舞,她周身裝扮看似一朵迎春花。
她在跑到他身前時,展開雙臂,卻沒有擁抱到他。
玉合歡驚詫抬頭,只見殘靈似青煙一縷,沒有隨風而散,是他最後的倔強。
但殘靈很快又重新化形在她身前,由於初宴在貨郎這留下殘靈時,靈傷未愈,因此他只能化形,不能與她互動。
初宴將背在身後的那隻手探出,取下一顆糖葫蘆,遞到她嘴唇齊平的高度。
“合歡,我在靈海等你。”
他唇瓣開闔,那一縷殘靈的眼眸中,傾瀉下溫柔而憂傷的光。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唇,就連眼瞼都沒有微顫一記。
由於他平時說話都是輕輕柔柔的,就連吐字時唇瓣開闔的幅度也不是很明顯,因此僅看唇形,她無法識別他在說什麼。
她數過字數,又仔細想,他最有可能要對自己說的話。
最終,她將這句話解讀成:“合歡,我沒有傷錦嵐”。
她只覺眼睛酸澀,不知是沒眨眼太久,還是又欲淚目,儘管有些不適,她都不忍眨眼,她生怕她這眼睛一開一闔間,他的殘靈就會消失。
玉合歡伸手,空撫在他的臉頰邊。
若是她沒記錯,她丟滯出鮫妃令,就傷在他臉頰這個位置。
“初宴,對不起。”她哽咽一記,“等著我,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由於他有傷在身,他製造出的這一殘靈幻影,是不具備他的思維的,因此殘靈無法根據她的反應,做出相應回覆,只能按照他預留的流程走。
殘靈微笑一記,自他觸碰著糖葫蘆的指尖開始,身形逐漸消弭,化為飛煙而散。
殘靈消散後,城市恢復喧囂,貨郎又開始叫賣,一切如常。
玉合歡一面沿途問詢路人有無見過初宴,一面在暗中尋找菱花古鑑。
她並不知道,進入前世,可以徹底根治神卒女留在她體內的靈傷。
她只知道,菱花古鑑是初宴一直在尋找的東西,想必對他而言應當很重要。
可這兩件事進展都極緩慢,城鎮上的人,大多已被咒術控制,變得行將就木。
從他們嘴裡,根本就問不到什麼有價值的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