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皆為幻月閣弟子,受傷早已成家常便飯,即使再重的傷,他們也不會這般羸弱,甚至因為受傷而變的脆弱。
脆弱。
這是現在的錦嵐,無論是從身體還是心理承受力方面,留給玉合歡的直觀印象。
但在久別重逢的心理驅使下,她還是想去相信,眼前人就是與她分別十餘年的摯友。
人有時就是這麼奇怪。
明明知道是假象,明明已察覺到假象可能會傷害自己,但還是會選擇自欺。
若要推翻假象,對他們的這種思維控制,就需要足夠能推翻自我安撫的證據。
她嘆了口氣,將小米粥放在桌案上,自己單手託著下頜坐在桌沿。
她在竭力回想之前發生的事情,她想不起來自己為何會將他趕走。
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錦嵐精心佈設離間計,沒想到竟被這半憶咒術破了功。
玉合歡回憶不全,但她覺得無論如何都該將他找回。
若他果真作惡,她便以幻月閣締約惡妖的正常流程走,也算是對他進行了一次救贖。
若他蒙冤,她定要自己先前對待他的態度致歉,並且努力得到他的原諒。
錦嵐僵硬地扭頭,朝她這邊掃射一眼,目光停留在粥碗邊的金屬筷子上。
“合歡,可以幫我去換一副木頭筷子嗎?”
玉合歡從發怔中抽離出來,她愈發覺得不對勁,但只看破不說破。
眼前人若是錦嵐,她不說定是有她的苦衷,若不是錦嵐,即使追問亦是無果,更會引起對方的警覺。
玉合歡下樓,店小二說客棧中並沒有木頭筷子,她只得冒雨上街去買。
她跑過數家雜貨店才買到,在回程途中,她遇到一貨郎正在向一名青衫女子竭力兜售糖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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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懷疑那些離了棍兒被裝袋的糖葫蘆不新鮮,貨郎一個勁兒地解釋他是受人之託,但白送他這小本生意賠不起,這才改成勸買。
玉合歡眼瞳一亮,當即朝貨郎跑去。
她自貨郎那裡買過一袋糖葫蘆,並且詢問到初宴的落腳地。
她當即趕去那裡,她在客房前叩門許久,卻無人回應。
玉合歡轉身,斜倚在客房門前的欄杆上。
那座客棧凌亂不堪,碟碗瓢盆砸了一地,幾副桌椅被強力劈碎,還有一截碎木渣子就徑直釘在正對大門的房柱上。
客棧內的小廝一面清掃殘局,裡面還時不時擦拭著額前的冷汗。
玉合歡下樓,她來時只想要找到他,並沒有將此處凌亂與他不在此處聯絡在一起。
小廝哆哆嗦嗦地說不清楚,她大致只知道,來了一隻海妖,為了一條項鍊,雙方發生衝突,兩人一同遁形。
她料到,小廝所說的項鍊,可能是鮫妃令。
她還想接著再些線索,小廝驟然雙目一滯,接著他整個人變得愈發木訥,最後就連眼珠子也不再轉。
這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反應,小廝極有可能是中了邪術。
他變得與這城鎮上大多數人一樣,目光呆滯,猶如行屍走肉般了無生機。
他們這倒是像被催眠著,入了另一個本不屬於他們的世界。
菱花古鑑。
他們同時想到這一關鍵線索。
為了追查此事,初宴隱去大半副靈力,偽裝成靈力低微的小妖,掩人耳目,暗中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