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合歡在心中又道了聲“傻魚”。
對於這些在她眼中向來都是無稽之談,但此時她卻配合著他的思路,還將自己髮髻上的發纚取下,將他沒有持傘的另一隻手和自己的一隻手捆綁在一起。
“這樣我們便不會離散了。”
須臾甜蜜過後,二人言歸正傳。
這菱花城太過詭異,一個不小心觸動機關,便會翻轉位面。
她想不通,玉將軍制造這樣一座幻世之城,究竟懷有怎樣的深意。
此地剛發生過雪崩,地帶不甚安全,她打算轉移至安全地帶,再思慮這個問題。
他們走走停停終於到了一處平地。
她在捆綁著他們的發纚上施法,使其能伸縮自如且永不斷裂。
她將決明子交到他手中:“此城太過詭異,我再去確認下此地有無其他端倪。你且在原地等我。”
她的擔憂不無道理,倘若她強行施法處理千年決明子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她擔心決明子還未被熬製成藥,位面若是再度翻轉,一切便都成空。
他在接過決明子的那一瞬,微微一怔,繼而柔聲應道:“好。”
為了進一步確認他的疑竇,他以靈力加以探測,他發現這並非是她口中的什麼千年決明子,只是普通的凡品。
此物之所以會讓她誤以為成靈藥,只是因被人施了障眼法。
施展在決明子上的障眼法,是一種他說不清的術法,既不是凡人所使的普通障眼法,也未含有靈力。
按照常理來說,她應當能判別出這並不是千年靈藥才是。
除非是她的法力受到大幅損傷,就連最基本的法力判別都無法維持。
她為何會變成這樣?
他不是已經盡力讓她開心了嗎?
難道她的開心只是表面……可是鮫珠的疼痛卻是如此真切。
玉合歡緩行漫天冰雪之中,由於她憂心忡忡,再加之腳上的傷還未完全被傘治癒,她一步一晃慢慢地走,腳印在雪地裡深深淺淺。
她正值最好的年華,但她的背影卻透著滄桑,因此還顯得有些步履蹣跚。
他是她的命定之人啊,鮫珠是他的靈力之源,鮫珠出現問題她怎會全然不知。
她自鬢上取下發簪,探手輕撫了一下,髮簪上的琉璃珠,自琉璃珠裡放射出一道,若有似無的微光。
此道微光僅她自己可見,此道微光並不能傷人,但卻能給人制造出虛假的痛感。
其實在他參透“只能活一個”的魔咒之後,她便也發覺只要她心愉,他便要承受劇痛,並且鮫珠還會開列出新的細縫。
反之,她心若悲慼,他的鮫珠便會獲得治癒之力。
因此她在自己的髮簪上施了法,使他能感覺到虛假的痛感,至於他先前感覺到的鮫珠開裂,也是她製造的虛擬痛感。
他後來之所以能逐漸適應痛感,除了他強大的自制力之外,還因為這虛擬的痛感,實則疼痛的程度都在她可控的範圍之內。
她一直在竭力控住自己的心情,無論是多麼令人喜悅的事情,她都極力告訴自己,不能歡欣。
唯獨僅有一次,她沒能控制住自己,那就是在他摘得千年決明子的那一瞬間。
那一次鮫珠傳來痛感,是因真的受到了靈傷,他才會因此痛不欲生,導致昏厥。
在摘得千年決明子之後,她當即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控,因此才不顧惜性命,只為儘快回到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