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聲音成功傳輸入幻境之前,玉合歡似已經習慣了與十年前的他,在海宮過著合意歡暢的小日子。
她全然忘記了自己是玉合歡,儼然已將自己當成他的世子妃。
身份的置換,使得她潛藏的少女天性盡顯。
玉合歡坐在原位,以書遮面,偏頭斜望著身旁空蕩蕩的座位。
她無言嘆息一記,她回頭望向正在角落裡罰站著他,衝他打了一個手勢。
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然後比了一個意為“無聊”手語,原是想對他說聽課甚是無聊。
結果被他曲解原意,他也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接著朝她比了一個心形手語。
這是一句簡單的手語,她知道是“我也想你”意思。
敢情他是將自己的手語理解成“我想你了”啊。
她連忙擺手,示意他有誤會,她偏頭看了看導師,趁其不備又衝他做了個唇語。
她的唇語是“好無聊”,他微微探頭,她說的明明是三個字,但“我想你了”是四個字啊。
他微微擰眉,冥想須臾,驟然釋眉。
是了,她說的一定是“我想你”。
他接著也用唇語回道:“我也想你”。
玉合歡無奈得緊,他怎麼就跟“想你”槓上了呢?
她也是傻,明明可以用心聲,還用什麼手勢和唇語啊?
她以心聲與他發起對話:“我是說受業好無聊,不是說想你,你這腦袋瓜裡都在想什麼呢?”
“你啊。”
他迅速以心聲對應。
二人正在熱聊,忽有第三人介入:“呔,受業期間以心聲聊天,下學休走。”
“猴子嗎您是?我的愛妃又不是妖怪,憑什麼不能走?”
授業導師險些氣厥,他當即退出聊天,指名讓初宴答題。
他壓根兒就沒有好好聽課,怎麼可能答得上問題,但那時的他調皮搗蛋還不肯認錯,甚至還強詞奪理:“每個人都有自己不知答案的問題,倘若事事都知曉,那還要求學做甚?不信我現問個問題,老師若答上來,我下學便不走。”
玉合歡饒有興致地偏頭看他,只聽他假正經道:“請問恩師,天狐先祖沐川,為何是六尾天狐,而非九尾三尾?”
這問題顯然是個坑,填坑方法只有他自己知道。
玉合歡微微一笑,果然在恩師問住之後,他給出答案:“恩師,其實這題很簡單,有首歌不是這樣唱的嗎……啊,六尾,你比五尾多一尾,啊,六尾,你比七尾少一尾……”
登時,一陣鬨堂大笑響徹學宮。
“你……下學休走!”
她託頭俯首淺笑,原先只覺他臨危不懼,溫柔強大,沒想到他還有如此俏皮的一面。
不對,為何她的潛意識裡會對他有“臨危不懼,溫柔強大”這般評價?
難道是有什麼,他們共同經歷過的事情被她遺忘?
她一開始冥思苦想,她對周遭環境的融合度便被削弱,初宴的嬉笑,導師的怒斥,在她耳中都已變得漸漸模糊。
一個略顯嘶啞,絕望中又透著希望的聲音傳來。
“合歡,有一件事,我騙了你,我不是初宴,我是紫硯。鮫人一族沒有來世,我不可能有轉世,我接近你,只是想尋機會,將你體內的玉將軍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