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心中,初宴的眼神是世間最暖的光,由至深的情感交匯而成,可破任何心防。
正當她不知所措時,囚室大門適時開啟。
神卒前來知會她探視時間已到,玉合歡將藥瓶塞緊,遞到他手中,臨時前不忘叮嚀他按時上藥。
他抬臂欲牽她的手,可她已快他一步,站起身。
他指尖只觸及她微揚起的青絲末梢,僅一瞬的柔滑之後,他目送著她步履匆匆地離開囚室。
囚室的門重重關閉,他又重新陷入到黑暗之中。
這座暗獄本沒有光,只因她的到來,才使他的眼神中有了一絲光亮。
“即使記憶不願為我們掌燈,即使我的世界沒有光,但我相信,只要不斷摸索,我定能擁抱到你。”
在外界光線逐漸被鎖入門縫之時,他在心底發願。
玉合歡隨著神卒穿過狹長晦暗的過道,她步履匆匆,只為掩飾她心中的不忍與哀傷。
適才在自己起身離去的那一刻,他抬頭望向她的眼神,生生刺穿了她的心。
這世間最鋒利的利刃,便是愛人哀求的目光,可破任何偽裝。
“請你轉告光神,我即刻去取證據,證據存在的時間有限,耽誤不得。懇請光神莫再傷他。”
神卒還未來得及作出回應,他們在走到過道盡頭時,她驟然身形彌散,化作一道光,徑直衝出暗獄。
神卒將此話轉告給光神時,光神與芳落皆是一驚。
光神驚詫於她自知證據在何處,芳落則驚愕於,她一個凡人卻有此膽識,隻身赴險。
雖然芳落不知她要去往何方,但她有預感,這定是一段險途。
囚室裡,初宴將藥瓶攥在手裡凝視一陣,他沒有給自己上藥,而是默默將藥瓶貼身收藏。
他扶著牆根試圖起身,卻終是脫力摔倒在地上。
他伏在地上,邊朝玄鐵柵欄處挪動身形,邊嘶啞地輕喚:“來人……”
囚室極靜,靜得只聽得見玄鐵鐐銬與地面摩擦發出的聲音。
“叮噹……叮噹……”
這聲音斷斷續續,是因為他已近昏厥,他是為了喚人前來,這才拼命挪動著身軀。
終於,他微抬起手臂,指尖總是能夠到玄鐵柵欄的底端。
他向前探指,驟然握住玄鐵柵欄,附在柵欄上的禁制被啟用,一道霹靂電光攀上他的手臂。
電擊直搗心脈,他的鮫珠發出輕微的“噼啪”聲,似是裂縫又加深了些許。
在他承受電擊時,暗獄警報同步拉響。
“是鮫人的囚室!”
警報拉響後,光神第一時間探清事發地點。
他和芳落當即趕往囚室。
在他們抵達囚室時,初宴已側倒在玄鐵柵欄附近的地上。
被他啟用的禁制,此刻躍動不止,時有零星電光迸發而出。
芳落蹲在他身旁,輕輕推了推他的手臂,他一動不動,似是已昏死過去。
“他之前掙脫光鏈,鮫珠之靈已然波動,卻服了我閉塞靈脈的毒酒,又戴了這封鎖靈力的玄鐵枷鎖,還去碰柵欄上的禁制,是不想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