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浪起,雷霆霹靂如雨擊墜。
眾人同時瞠目,只見海神琴在一團霹靂火光的裹挾下,正急速朝這邊飛馳而來。
初宴也是驚了,他在靈海這些年,從未見過海神琴挪位半分。
潮浪落,他清晰瞧見,有一女神將殘靈,正操縱著海神琴朝這邊移動。
初宴至今都不知曉,從始至終,只有他能看見她,而她卻未曾見到他。
“你是何人?為何動我海族聖物?”
他支撐著殘破的身子,勉力站起,即使他清晰感知到,對方裹挾著強大的神只之力,但他依舊不卑不亢地發出訊問。
被他護在尾巴間隙中的鯤妖抬起頭,但鯤妖所見,只是海神琴自主朝這邊飛來。
鯤妖以為是初宴為了救她而受重傷,因此神識也開始有些動盪。
簡單來說,就是鯤妖覺得他因受傷,精神出現了問題。
鯤妖雙手不住輕摸著自己的腹部,促使孩兒儘快降生。
她一面催孕,一面向初宴道:“世子大人莫再強攻,保重自身要緊,海國不能沒有你。”
靈海以鮫人為尊,因此其餘海族皆對鮫人一族,尊崇備至,更何況現在她面前的是鮫人世子。但眼下鯤妖卻是發自內心地向他表達敬意,她真心希望初宴能夠全身而退。
在她滿覆崇敬與擔憂的目光中,初宴微躬的身軀逐漸堅挺起來。
他的鮫珠已受到不可逆的損傷,此時卻無法再強行催動靈力,但他決意救鯤妖之心誠然。
他目眺遠方,向著海神琴邊的女神將殘靈虔誠祈求。
“鮫人初宴誠心祈求女神將護我海族生靈。”
初宴不是個輕易相信旁人的人,但他在仰視女神將殘靈片刻後,他心中莫名升騰起一股對女神將的敬意。
在這股敬意驅使下,他不再質問女神將,而是誠心祈求女神將能助他營救鯤妖。
女神將雖看不見他的身形,也聽不見他的祈求,但當她的“目光”投向他所在的方向之時,她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殺盡所有傷害海族之人。
女神將極光戰袍披身,她周身滿覆戾氣,與這象徵柔美的海神琴似有些格格不入。
但她還是運起神力,撩撥琴絃,將琴音化作利刃,又分化作萬鈞雷霆,齊齊朝玉罌粟劈下。
“不許……傷我粟兒!”
女神將循聲望去,只見人身蛇尾的白矖蛇妖,此刻正運起自己的全部靈力,試圖營救玉罌粟。
在靈力運轉之下,他的蛇尾漸漸幻化回人腿。
小歡兒輕撫在蛇尾上的小手,驟然懸空。
她驚愕地望向自己的阿爹:“阿爹,您是要自爆靈珠救阿孃嗎?”
“不要!”初宴與玉罌粟齊齊發聲。
初宴出聲提醒,只因白矖妖與他同為妖族,他不忍見其為救無可救藥之人而自戕。
他的善意卻喚起玉罌粟更深的怨念。
玉罌粟將這發生的一系列意外,皆歸咎於他出海前來營救鯤妖。
她認為,若非他半路殺出來攪局,她此刻定然已取了鯤妖的靈珠,已助奚墨轉生成人。
若不是他,奚墨此刻定然已成為了真真正正的人,而不是在此拼盡他的靈力對抗海神琴。
玉罌粟聚集殘存在空中的元丹之力,朝海神琴發動最後一擊。
同時奚墨的靈力也攀上她的元丹之力,兩股力量匯聚在一起,向海神琴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