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宴發現身旁躺著一坨爛肉前……
鳶尾與玉合歡借一步說話,借到了距離他們很遠的地方。
鳶尾依舊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她像個審判者,她對玉合歡下的判決書就是,她連累了初宴。
“十年前的那場海難,究竟發生過什麼?”
玉合歡早已將自己帶入到小歡兒的角色中,她急於想知道小花兒當年究竟與初宴經歷了什麼。
鳶尾自詡清高,他看其他人便都覺得他們是沒有膽色承認自己過失的。
鳶尾不屑於與她發聲傳遞訊息,她猛一拂袖,將當年的場景展現在她面前。
十年前,靈海海域。
“相公,這鯤妖的靈力與我們法力相斥,吸收不了。”
一身道袍的少婦撤回正在吸攝鯤妖靈力的手掌,將身側的男子護在身後,大聲道。
人面魚鰭的母鯤癱倒在地面法陣中,她的心口破開了一個茶盞口大小的窟窿。
目鯤的小腹微微隆起,腹中還有一個麟兒。
鯤族在受孕後,即使孩兒即將降生,她們的小腹也不會太過凸顯。
母鯤全然不顧淌血不止的心口創傷,只是將雙手緊緊護在腹前。
“夫人,這鯤妖有孕在身,不如我們待她誕下孩兒再取其靈力吧。”
被少婦喚作相公的男人,看似不過雙十有五,劍眉星目,模樣雋秀。
他也著一身,但灰色道袍,但這身道旁在瘦骨嶙峋的他身上,略顯寬大。
他每說一段話都會將頭往一側斜偏一記,雙肩還止不住微微左右輕晃動。
少婦回頭望向他,神色驟變:“相公,你快維持不住人身了,你速以你的靈力,將這鯤妖的靈珠吸攝出來!”
道袍男人只是怔怔望著母鯤,也沒有動手,倒是少婦焦急地很。
“快啊!靈海是以謫仙之淚幻化而成,與天相通,若是讓那天界的雷神得知你與我成家,必將你銷魂散魄不入輪迴!你必須儘快轉生為人!”
道袍男人依舊沒有動手,他將目光轉移到少婦身上,滿目愴然地搖搖頭。
少婦知他不忍動手,不再催促於他,而是運起周身法力,向母鯤出致命一擊。
人類最擅長的是憑藉智慧,借力打力,而妖族僅擅於力。
單拼力量,凡人的法力終是敵不過妖族的靈力。
少婦暫停攻擊,疾步跑到總舵處,她奮力扳動船舵,控制船隻朝靈海正中央駛去。
她此舉一出,道袍男人當即明白她要做什麼。
道袍男人慾上前阻止,可他的雙腿已經回退成了巨大的靈蛇尾。
“我白矖一族,存世千年,從未行差踏錯,你既是我妻,我便不能任由你毀去海神琴,引罪上身,殃及我族。”
道袍男人一改先前的文弱模樣,他此言句句有力,字字鏗鏘。
這在少婦聽來,簡直是誅心之言。
她猛力扳動船舵的手停滯一記,接著以更大的力度去掌舵。
“也罷,我玉罌粟既已嫁於你奚墨為妻,自當將我自己視作白矖族人。相公且安心,我僅欲借海神琴琴心之力,助我將鯤妖之靈引渡入你體內,並無毀壞神琴之心。”
她雖向奚墨斬釘截鐵地作出保證,但奚墨依舊心緒不寧,他總預感災難將至。
還未待他出言相勸,只聽鯤妖一聲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