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回到了火焰島。
一如剛剛進島時那樣,只是他們的位置和心情都已互換。
玉合歡翻遍小挎包,終於找到一些能夠暫時搭建一個水床的材料。
水床搭建好後,她將他扶到水床正中央前,還伸手仔細感受了一下,哪裡的熱浪最弱。
她知道他一向講求資料精準,因此她更是要求自己不得計算錯一毫一厘。
反覆計算後,她終於找到了最佳的位置,也就是水床的正中央。
玉合歡扶著他緩緩躺下。
她小心翼翼,尤其是生怕觸碰到他的腳踝。
她留心到他的腳踝處都已顯現出軟骨,骨髓上還依稀可見,被鐵鉤劃傷的痕跡。
玉合歡恨不得狠狠扎一下自己的心。
先前在九幽鎮司,她只顧懟紫硯,竟沒有留意到他的傷勢竟已這般嚴重。
她甚至不敢深想,他在斬斷自己尾綃的那一霎,是忍過了怎樣的極痛。
現在回想起來與他摸尾定情的那一刻,仿若已隔千年。
玉合歡斂起思緒,她覺得應該立即給他上藥,但又怕上藥會驚擾到他的安歇。
她將藥從小挎包裡找出後,就一直攥在手裡。
正當她躊躇無助時,初宴雙腿微微動了動。
緊接著他輕柔的聲音復又響起:“傻丫頭,尾綃是鮫人定情之物,若這般便失去尾綃,鮫人豈不是要孤寡一生?”
“其實我早已猜到,尾綃對於鮫人有多重要。只是我不明白,我有何處好,竟令你將如此珍貴之物毅然捨棄。”
玉合歡一想到自己要完成修改不公平條約的計劃,她對他的心動也就隨即被抑制住。
其實他也早就覺察到,傻丫頭並非是她的真實性情,她假扮成傻丫頭,潛伏在他身邊,實則是另有苦衷。
“傻丫頭,其實我都明白,我現在僅存的一個幻想,只是希望你的苦衷裡有我。”
這句話初宴憋在心裡,始終未曾對她說出。
他認真想了一下,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傻丫頭,適才在浮生橋上,你是不是說過,現在你不再需要這些珍珠,你只是希望我能儘快好起來?”
玉合歡不明白他這麼問是何用意,她如實點了點頭。
初宴笑了,傾覆住他眼神光的氤氳霎時消散,他霎時有一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覺。
他眼中的光,在目光交織間,也折射進她的瞳孔。
“傻魚,不說了,我該給你上藥了。”
初宴唇角復又勾勒起兩抹極好看的弧度,他許久沒有相今時這般快樂過了。
他輪廓分明的面頰上,隱隱浮現出一對兒酒窩。
接下來的畫面一直是她微蹙著眉,小心翼翼地替他清洗包紮傷口。
而他則是曲著一條腿,將手肘擱置在膝蓋上,以手託著頭,一臉痴笑地望著她。
玉合歡在替他包紮完傷口後,這才注意到他這令人寒毛凜凜的目光。
她雙肩不禁一抖:“你是誰?我是你的誰?”
玉合歡總有種不好的預感,紫硯很快又要殺回來了。
她一想到紫硯霸佔著灰王子的身軀,頂著那張與灰王子別無二致的絕美面龐,做出各種欠打的表情時的樣子,不由得虎軀一震。
“我是你的灰王子,你是我的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