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合歡下意識地抬手擋住眼睛,鯤在高空被一團華光裹挾,逐漸變幻成人形。
這是一個成年男子,束髮,著一身灰暗長褂,相貌雖不及初宴,但也稱得上丰神俊秀。
不用問,這位想必就是初宴唯一的摯友,海國國師鯤妖奚洲白。
“噢我親愛的阿阿阿宴!”
奚洲白抑揚頓挫的一聲吼,將激起的水柱都瞬間震塌。
他顧不上擺什麼排面,直接降落在初宴跟前。
奚洲白怔怔地看了初宴好一會兒,面色微暗,眸中驚愕與自責之色交加。
他緩和一下心情,開口道:“噢我的兄弟,我可算找到你了!我感應到你阿姐的幾縷殘魂,一直徘徊在海神琴邊,噢上天,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初宴一見到他,微笑驟斂,他迅速寫下幾個字:“去海神琴那邊。”
他說著率先往海的另一邊飛去,初宴也說不上是怎麼回事,自從他從玉合歡那裡拿回抹額後,他自恢復速度比以往增快了數倍。
此時他的靈力已經足以承載他飛躍過海面。
玉合歡和奚洲白緊隨在初宴身後,朝海神琴飛去。
初宴一揮手,在大海的中央,她終於見到了傳說中守護大海的海神琴。
海神琴形似箜篌,初宴飛至海神琴側,輕輕撩撥琴絃,試圖用神音來指引阿姐的殘靈,歸入輪迴之道。
但收效甚微。
初宴換了數個曲調,但始終未能成功引渡其姊的殘靈。
他微蹙著眉,一雙節骨分明的手撫著琴絃,從緩到急,再從急到緩。
初宴和著琴聲清唱起引渡之歌。
仙歌音,聲聲箜篌鳴。
但玉合歡卻沒有心情欣賞,她驟然頓悟到,若是要徹底解放初宴姐姐的殘靈,必須要徹底銷燬用靈珠簽訂的契約才行。
玉合歡也滿面愁容,她不知道該怎麼和初宴說,若是初宴一時衝動去了山海部,那豈不等同於是羊入虎口?
她正憂煩著,初宴的琴聲戛然而止。
初宴微闔了一下雙目,看似難過至極。
他接著對玉合歡寫道:“我阿姐的殘靈不入輪迴,是否與契約有關?”
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玉合歡如實點了點頭。
“灰王子,你別灰心,我娘說過,在方向正確的前提下抽絲剝繭,真相終會大白。你阿姐的事一定能圓滿解決,我相信你。”
果然不出她所料,初宴決定去山海部,銷燬契約。
玉合歡想著自己也要查山海部是否暗中獵殺良善之妖一事,不如與他結伴,興許還能因為此事,扳倒山海部。
玉合歡雖然只是飛花部的新晉弟子,但是她將飛花部當成了自己的家一樣,山海部仗著業績優勢,處處打壓飛花部,飛花部眾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這一次她要拼力守護自己的家,為了家人,無所畏懼。
玉合歡對初宴道:“灰王子,你可要聽個故事?”
這回換作初宴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只聽玉合歡說道:“我自記事起就沒見過爹孃,被送至幻月宮,宮內分兩派,飛花部與山海部,山海部仗著自己成績突出,常年欺凌我們飛花部的弟子。我印象最深的一次,他們曾把我孃的遺物丟入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