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權把事情說完,又借用了紙筆給靈佑寫了封信,囑託杜牧尋人帶去,也不便耽擱,便回兵部等候了。
未等太久,那郎中傳令讓陳權二人即刻啟程,隨行的軍士已經被遣出城集合等候了。
兩人匆忙的借了個地方換上了官服甲冑,託了杜府隨行之人給杜方家中帶了個話,便結束這大唐的長安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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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兄,你不是說給我也尋個字嗎”?兩人正要出城,杜方突然想起了早上的事情。
“咳咳,自是幫你尋了的,我問了十三郎的,他給你取字”原象“。陳權忙的早已把這事忘了,見杜方問起,略思索一下,便把自己早就想好的字冠上杜牧的名義說了出來。
“原象?這是何意啊”?杜方一邊唸叨著,一邊好奇的問著。
‘咳,我哪裡知道,你知道十三郎學識廣博,這字必是好的“。陳權有些不自然的咳了咳。
”真的?怎覺得怪怪的“?
”莫囉嗦了,就叫這個了“。
”哦“。
嘿嘿,你應該感謝我沒把阿爾法,伽馬,貝塔這些拿出來,原象,好像記得的數學名稱就這個好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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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長安城,留戀的回望著,陳權發誓,自己還會回來的,整了整幞頭,拉著杜方便去和這未來的銀槍都匯合。
陳權百無聊賴的騎著馬,心下安慰著自己:”不管如何,還有馬騎,這算可以了“。
他是根本沒想過還能再見到監軍府的那些人,這才分開了一日而已,怎麼就又湊到一起了,回頭看了眼這些個老熟人那如喪考妣的神情,心中的那一點豪氣也被這些人磨得精光。
說的八百人,可這隻有二百一十人,還有幾十人據說是走了門路躲了過去,倒黴的都在這裡。
“咳,齊校尉,高駢將軍呢’?陳權緩了緩馬勢,向後面的齊悅問道。
”人家能一樣嘛,說是這次有功,要放至邊鎮做個兵馬使了,嘖嘖,領萬人的,這回是真的將軍了,恐不用幾年,便會升了節度使的“。齊悅的話裡滿是怨氣。
這齊悅字憲義,是這次徐州任上陳權的副手,任了個從七品下的折衝校尉。據說這齊悅原本祖上也是個柱國,可這都上百年了,家世早敗了,只靠著門蔭在南衙混了口飯吃,上有老下有小的,這徐州什麼情況又不是不知道,這次已是沒打算活著回家了。
”陳都尉,你不是說自己是潁川陳氏,和白相還有舊,宮中又如何如何的,怎也混到這般田地了“?齊悅調侃的說道。
”呵呵,我為何入京,入京路上又做了何事?想來你是知道的。之前我只是一白身,可現今我是你的上官,六品都尉。所以齊校尉以為我是何人“?陳權冷了笑意,淡淡的說道。
齊悅一愣,坦率說這二百多人沒人願意跟著這麼一個野和尚去徐州,更不會有人信服陳權這個來路不明的上官。
齊悅這些人都是禁軍之中的老油子了,偷雞摸狗混混日子自是拿手的,可也僅此而已。這次本已經都串聯好了,不管此行生死,這和尚是不打算理會的,面子上過的去也就罷了。凡事自己人拿主意就是,想來這和尚也不敢如何。
可想著陳權的話,多少有了些疑慮,齊悅自然知道陳權幹過什麼,殺了監軍,副監,這是必死的罪名,可現如今這和尚不但活的好好的,還一下子成了自己的上官。或是真有個根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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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兄,那姓齊的怎的?要不要尋個機會宰了他‘?杜方看著陳權和齊悅有些不歡而散的場面,悄悄的挪了過來。
“不必,暫時倒也不用,大郎,你仔細盯著點他們”。
陳權沒有理會齊悅回到隊伍裡四處尋人交頭接耳。他明白,這些人不可能如小說裡那樣一般納頭便拜,現今卻也管不了太多,只要不鬧事情便也可以了。
陳權現在想的是去徐州之後如何補齊人馬?又要怎麼求活?
還有錢糧這些,折衝府是府兵,軍士要自備部分兵器和軍資糧草,可現今折衝府早已廢止了,這次出行還好給這兩百多人都配齊了裝備,可也就這兩百多人一路行程所用的,那麼之後呢?最起碼的吃飯問題怎麼解決?更不要說還要尋人補齊兵額了。
且徐州七都基本每都皆兩三千人,即便不用最悍勇的銀刀都,隨便一個都分出些人馬都能將這所謂的銀槍都二百多人撕碎,旨意要求銀槍都駐在徐州,可徐州早已容不下外來人馬了,便是節度使府上的軍馬都多數在周邊駐紮的。銀槍都又該何去何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