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咱這是做了官了”?
“是呢”
“呵呵,阿爺一夜沒睡的,阿孃剛出去了,說是擺個席,叫我請大兄來”。
“嗯,大郎啊,你這做了官了,也該有個字了吧“?
——
第二日一早,陳權就深刻的感受到這旨意是有多麼的急切了,坊門剛開,就有人來送籍書了,也不知這人是在坊外等了多久。
或許他也知這位新任的都尉想來是個倒黴的,放下籍書,然後通知陳權去尚書省辦理一下入職的手續和告身便見鬼似的逃了。
戶主陳權年三十一歲,中男,籍徐州,果毅都尉,不課戶。合應授職分田五頃,永業田三頃五十畝未授,著職處以例劃給)。
籍徐州??陳權搖頭苦笑著,這是打算把自己釘死在徐州了?八頃多田倒是不錯。不課戶?嘿嘿,自己連稅都免了,所以才人人想做官,想往上爬,這不好處就來了。
杜方正拿著自己的籍書喜盈盈的看著,杜平突然黑著眼圈衣衫不整的跑了過來,老規矩,先是一個耳光甩了過去,然後一把抓住籍書,也未敢搶,只是惡狠狠的盯著杜方。
杜方忙撒了手,這父子二人便湊在一起歡喜著。
“嘖嘖,還有二頃田呢,不課的啊,好,好~~~“。杜平一邊看著一邊伸出一隻粗糙的手掌,難得輕柔的在杜方頭頂拍了拍。
”杜管家,既然大郎已有了官身,不知您是作何打算?還在杜府嗎?陳權問道。
“不在杜家能去哪裡呢?這都幾代人了,沒離開過的。嗯,要不我和你們一同去徐州?正好這田想來你們都沒空照料,那我便替你們打理著就是”。杜平也有些苦惱,仔細想了想盯著陳權小心的問著,他知道,這以後自己兒子還是要靠陳權照顧的。所以現在是格外的陪著小心。
“不可”。陳權一聽馬上就拒絕了。
“哎,杜管家,我與大郎情同兄弟,便喚您阿叔吧。嗯,實話說與您,此次任徐州,若非已定了大郎同往,以我之意是不願讓大郎去的。這徐州現時情勢頗為嚴峻,變亂將生,是致危之行也,這怎可讓您一同赴險”?陳權解釋道。
杜平看了看杜方,杜方低著頭沉默不語。杜平明白了,自己的兒子恐是有什麼遮瞞自己的事情。想到陳權說的危險,他心下的喜悅一下就退了去,不由得擔憂了起來,有心教自己的兒子留下,可這旨意已是下了。想著這個中種種,竟瞬間蒼老了些。
“哎,陳大郎既喚我阿叔,那我也便恬顏應下了,此去徐州,只望你二人互相照拂,平安無事就好,不做他想了,至於我,我就還在這杜府做事,說實話,這真要離了杜家,還真不知能做什麼呢,這樣剛好,剛好”。杜平強擠出了些笑容說道。
杜平滿心失落的離開了,陳權和杜方沉默了一會也決定去把告身取來。反正事已至此,避不了便坦然受之好了。
這一行未遇到任何麻煩,順利的如同給開了後門一般。取來了朝服,公服,職事服,魚符等等,陳權這六品是深綠色,綠的讓人心裡發慌,反倒不如九品的青色。
一切妥當後,接待的兵部郎中說,因事急,所以陳權二人不可多留,今日便需啟程赴徐州,所以二人便要在這兵部候著,等隨行的軍士到齊便可離開了。
陳權無奈的嘆了口氣,這是多想讓自己早些滾回徐州攪局啊,竟是一天都不願等了,想了想,和那郎中告了罪,便去吏部尋杜牧交代一聲。
——
“十三郎,我這是不讓留了的,走前倒是有些事情想和你說,若是可能,你還是尋機外放吧”。陳權找到了杜牧,兩人尋了個僻靜之處交談。
“嗯?我亦想,可這上書幾次了,都被駁了回來,亦是無奈的很”。杜牧無奈的笑著。
“十三郎,我不瞞你,若徐州亂起,武寧不穩,我是一意只為求活的。若能活,便是附逆亦無不可。可卻是怕牽連於你”。陳權把心底的話都說了出來,定定得看著杜牧。
“哎,我知的,杜家無礙的,我,哎,大郎,若果真情勢如此,你須記得,現今武寧便是為禍,亦成不了事的,莫行的差了”。杜牧看來陳權好一會,搖頭苦笑著。
“十三郎,你與內官中可有相識之人”?陳權想想又問。
“嗯,有些,卻無太多交往,大郎可有事宜”?杜牧好奇的問。
“嗯,昨日傳旨時同行的那兩個小宦官,有一人叫田令孜,卻是不知現今宮內何職,其人於我有些交集,這宮裡我雖不知,但是想來亦多艱辛,若十三郎方便,平日可代我照拂一二,所耗我至徐州後自會寄來”。陳權決定同田令孜還是要繼續保持往來,昨日他那點頭一下,讓自己心下大定,這也讓陳權更加確信了,交好田令孜,或許現在沒什麼大用,可這本來就在史書留名的,如無意外,必有崛起之時。此時抱抱佛腳,終歸是份善緣。
“嗯,我會尋人問問的,不過,大郎,這內官莫要深交,此時大唐雖不似漢時那般與閹人勢不兩立,可終歸於聲名有礙”。杜牧點頭應下了,又囑咐了兩句。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